耀下,在鍵盤的敲擊聲中陪我碼字,無聊的時候我會和它們玩對眼,有時我和大紅能對視很久,而小紅就沒有什麼耐性了。我一直覺得在我揣摩它們的同時,它們也在揣摩我,尤其是大紅,它看上去那麼自信,那麼睿智,很多次和它對眼,我都沒能對過它,這除了它的眼睛凸在兩側,我不知該和它對左眼還是右眼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我想是因為它的氣勢,它看上那麼悠閒自在,好像是一個入定的高僧,超出世外,不在五行中。儘管它們的生活是我在安排,但實際上我對它們沒有任何把握,它們不屬於我,它們只屬於自己。不管是它們的身體還是靈魂,我堅信它們有靈魂。雖然在我的安排下,它們對周圍從來沒有不耐煩過,而且它們看上去的確很高興。但大紅還是莫名其妙的死掉了,在今天早上天亮的時候,它羽化了,它離開了我,離開了小紅,它是表示拒絕嗎?還是僅僅只是離開?我弄不太清楚,我對它的離開有點氣急敗壞,它怎麼能這麼一走了之呢?它怎麼能光顧著自己羽化呢?我甚至一度想解剖它的屍體,但理智控制住了我。為了小紅,我放棄了,我把它的屍體繼續留在水缸裡,讓它陪著小紅,陪著我相依為命。
我不知道小紅會不會在乎,但我的想法我希望它是能夠理解的,當你習慣某一樣東西的時候,那你習慣就好了,永遠的習慣下去,千萬不要懷疑,因為懷疑就會思考,思考就會衝動,衝動就會錯誤,錯誤就會後悔。誰想後悔呢?不要和我說什麼“我所做的一切我都不後悔”或是“既然做了,我就永遠不會後悔”之類的屁話,自己的痛只有自己知道,也只有自己才能領悟。所以我的意思就是大紅雖然已經死了,但那死的是它的靈魂,它的靈魂不在這裡了,但身體仍在,仍在小紅周圍。這就行了,小紅不用在乎它是否活著,是否也有思考,只有它在就行了,管那麼多幹什麼?靈魂幹我屁事!我要的只是一個人在旁邊待著,什麼都不用做都行,我管它想什麼,它想的和我沒關係,我們已經習慣這麼呆下去,生老病死,柴米油鹽,別人不都是這麼待著嗎,還有很多人就這麼呆了一輩子呢?所以說,別人既然可以,那我也行,小紅當然應該也行。
大紅你就笑吧,拼命的笑,我知道你在笑,但我不管,反正別人看不見。他們不也在背地裡笑嗎?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活著。你看小紅繞著你的屍體遊得多歡啊,它管你是死是活,它看見你在,就什麼都不會想了?
寫到這裡,我呵呵的笑了笑,對著大紅的屍體說,怎麼樣,丫白死了吧?
149.
在我小的時候,常有一種冰涼的恐怖使我從睡夢中驚醒,我久久的凝視著黑夜,我不明白我為什麼會死。到我死時,一切感覺都會停止,我會消失在一片混沌之中。我害怕毫無感覺,我寧願有一種感覺會永久存在,哪怕它是疼。
…王小波
150。
這時我聽見門開了,有人在拿著鑰匙開門,細細的聲響從門縫裡透了進來。我起床看見門被人推開,謝峰走了進來。他披著一肩的雪花,臉上洋溢著笑。我問他怎麼來了,他說怕我一個人不好玩,來陪陪我,我說好啊好啊。他坐在我的床邊,脫了衣服微笑著望著我。我們聊了文學,聊了音樂,還聊到了他的女人,我們聊得開心極了,好像從來就沒有那麼開心過,我說得手舞足蹈,好像很久都沒那麼興奮過了。突然我看見他在那低著頭使勁的摳臉,使勁摳使勁摳,我停住問他,你怎麼了。他沒說話,還在摳,我推了他一把,只見他已經把臉上的皮快摳了一大半下來,他抬頭看著我,一臉血肉模糊的笑,然後說,你說吧,何為,我在聽著呢。他的眼神是那樣的陌生,我從來沒有在他身上看見過,突然我感覺我的後背心就一陣發涼,我意識到了什麼,我喃喃的說,你不是謝峰吧。他的笑越發的怪異,透著邪惡與誘惑,他說,你管我是誰,你不就是寂寞想找個人聊天嗎,你跟我聊就行了,你管那麼多幹什麼。我望著他,顫抖著問到,你他媽的不是從樓上下來的吧。他還在笑著,滿臉的血疙瘩開始往下掉,使勁掉使勁掉……。
突然我就驚醒了,在又一個黑夜到來的時候,我再次被惡夢驚醒,我望著天花板,呆了,過了許久我才長長的噓了口氣,就在這時突然叮鈴鈴叮鈴鈴的電話聲又響了起來,電話在這時候響起,顯得格外恐怖,我剛安靜的心再次狂跳起來,我望了半響,趕緊一把拿起電話,喂了一聲,沒人回答,電話那頭在放音樂,放的是那首《當我想你的時候》。音樂在一個喧鬧但又低沉的背景下流動著,顯得好像很有厚度的樣子“當我想你的時候,我的心在顫抖,當我想你的時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