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飛羽沙啞的聲音響起:“你這一生,走得太急,被無數人驅趕著前行,太匆匆!哪裡還記得春夏秋冬?不止雪落有聲,春芽出,秋葉落,皆在奏響生命的誕生與凋零。”
“是啊,這些年或疲於奔命,或閉關悟道,錯過了太多美好。哪像從前?”
張若塵想到什麼,問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是何時?”
“怎會不記得?”
凌飛羽看向亭外傲立於皚皚白雪中的紅色梅花,想到那個花團錦簇、年輕氣盛的年代,道:“那一年,是在劍冢,多虧有我在,否則你就被萬兆億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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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記得是在天台州的珠光閣?”張若塵道。
凌飛羽眼神一冷:“你彆氣一個壽元將盡的人,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咳咳……”
張若塵立即打住,不再捉弄她,嘆道:“好懷念那個時候,雖然也危機四伏,但時間過得真慢,一年可以經歷很多事,見很多人,結下深深的友誼,有太多喜怒哀樂。不像現在,一萬年也如白駒過隙,記憶中除了修煉和殺戮,什麼都沒有留下。”
“想回去?”凌飛羽道。
“回不去了!”
……
張若塵與凌飛羽便是這般坐在躺椅上,於雪落中,想到什麼,便聊什麼,或回憶過往,或探討人生。
張若塵也經歷過蒼老枯槁,人生暮年,所以很瞭解凌飛羽的真實心緒。
這個下午,他彷彿又變成那個在客棧幫工的張老頭。
二人宛若老夫老妻,閒話家常,時時笑語。
直到雪停,明月初升。
“你先去天庭,紅塵在哪邊等你。等這邊的事處理完,我就來找你們,到時候,就再也不分開了!”
張若塵撫摸凌飛羽的臉頰,在她額頭上輕吻一下。
“走得了嗎?”
凌飛羽如此問道。
她很清楚當前的情況,張若塵想要將所有人送走,再去與長生不死者對決,絕對是一廂情願。
“我會努努力,儘量為大家爭一線生機。若真不可為……”張若塵道。
凌飛羽笑道:“真不可為,也沒有人會怪你的,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天尊和始祖這兩重身份,都快將你壓得喘不過氣來了,揹負得太多,怎麼去戰?卸去這兩道枷鎖吧,輕裝上陣,你將天下無敵!試問長生不死者能奈你何?”
是啊!
若沒有責任在肩,長生不死者能奈他何?
……
走出梅園,池瑤早已等在外面。
“飛羽還好吧?”她道。
張若塵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界定好與不好,或許,只有自己的感受,是最真實的。”
“無量境之上的修士,全都召集到主殿了,就等你!”池瑤道。
來到本源神殿的主殿,張若塵沒有任何隱瞞,將神界長生不死者在劍界的秘密講出。
也告知所有人,他此次回來的目的。
“轟!”
哪怕在場都是神王神尊,也立即炸開鍋,人心惶惶,不知所措。
太突然了,兇險原來一直在身邊。
約半刻鐘後,諸神才逐漸從震驚中平靜下來。
張若塵站在神殿中心,單手背於身後,從始至終都很鎮定,繼續道:“所以,大家猜測的終極一戰之地,並不是天庭,很有可能就在無定神海。”
“從現在開始,大家可以選擇立即撤離,能帶走多少,就帶走多少。”
“我不知道,你們能不能逃出生天,因為我不知道長生不死者會做何選擇?但,我會盡我最大能力,去幫你們爭取時間和生存機會。”
名劍神眉頭深深皺起:“神界長生不死者若真藏在我們身邊,便不可能放任何一個修士離開。”
“我們是祂用來威脅師尊的籌碼,亦是小量劫的血氣與魂靈大藥。”寒雪身上氣勢很足,戰意濃烈。
虛問之道:“若是諸神一起分散遠逃,長生不死者修為再強,也留不住所有人。”
“虛老頭,你認真的嗎?之前,七十二層塔一擊造成的毀滅力,波及的範圍有多廣?就算讓你先逃幾天,你也逃不掉,整個星域說不定已經被封鎖起來。”蚩刑天道。
……
爭論聲再起。
千骨女帝見許多人被嚇得失去方寸,冷聲道:“為什麼一定要逃?無定神海有陣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