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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莊子裡。

嶽韌宣剛起身將衣服穿上,順道把範珂身上的肚兜給繫了個結。只是他的目光卻是定在她的眸子上。有那麼一瞬,他楞了愣。

範珂捕捉到他的目光,心下咯噔一響,她不著痕跡垂下頭,將衣服換上。

門外傳來了管事的聲音,這聲音七分焦急,三分懼怕。“少爺,老太太來了。”

“奶奶?”嶽韌宣將衣結繫上,見範珂也穿戴整齊,便開門走了出去。

老太太站在門外,這不用抬頭就能感受到那雷霆之勢,定是萬鈞無疑。而她的身後,正是端莊華貴的斐然公主。

嶽韌宣有些煩躁地行了個禮,“孫子給奶奶請安。”

“你還知道請安?把屋子裡的女人給我帶出來。”老太君柺杖一跺,立即瞪了嶽韌宣。

範珂在屋內聽到這話,心裡微微一沉,若是方才她沒有感受到嶽韌宣那目光,或許她還未有把握能留下來。只不過他眼中的痴戀那般糾纏,她又怎麼不知,他心裡痴痴念唸的女子,定是安平侯夫人。

得不到永遠是最美好的。她的水眸微微一亮,這才走了出去。

嶽韌宣見範珂主動走了出來,面上便是一厲。但見範珂的水眸微微漾著波光粼粼之色,他竟怔怔看著她。

斐然在見到範珂的那一刻,身子一個踉蹌,若非有楚秀扶著,定是倒了下去。“怎麼會?”她看著那和端木念青五分相似的五官,頓時心都涼了。

他竟然還忘不了她,成親這麼久,他對自己溫柔,對自己體貼,她以為他的心裡只有她一人。難道……

宰相夫人因還未與念青謀面,自然不知道眼前的女子代表了什麼。

她只覺得這女子面貌不凡,是個上臺面的。便問道:“你是做什麼的?”

範珂跪了下來,恭敬地點了三個頭,方才開口,“奴家是京城的琴師,名喚範珂。”

宰相夫人聞言抬頭深深看了她一眼,範珂因著恪守禮儀,從來都以面紗示人,又琴技高深,頗得世家貴族讚賞。見眼前的女子的確是品貌端莊,若是宣兒真的喜歡,倒是可以納為妾侍。

只不過當下宰相和石將軍關係微妙,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岔子。

“來人,將我用的東海明珠鏈子拿來。”宰相夫人這話一落地,斐然的神色便是一變,她驚訝地看著老太太,她死死盯著眼前跪下的女子,發了狠一般地握緊脖子上的明珠項鍊。這可是當初自己方入府的時候老太太送的。

難道要她和那賤人戴一樣的不成?

宰相夫人看了眼那低頭垂眸的女子,給了一旁拿明珠的女子使了一個眼色。

範珂看著那耀眼白亮的明珠晃到眼前,她搖頭道:“老夫人,這東西如此貴重,奴家不能收。”

宰相夫人笑道:“收下吧,夠你過下半生了。”

範珂聞言,心下卻是冷笑,打算就這樣打發了自己?

她抬眸,那雙眸子裡淒涼一片。只不過她將那明珠遞給了一旁的丫鬟,低頭跪拜道:“多謝老婦人恩賜,只不過我範珂在京中漂泊,也有些積蓄。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與宣郎不過是露水姻緣,我……”她掩面哭泣了起來。嬌弱的樣子好比扶柳。看得嶽韌宣一陣心疼。

現下,他怎麼可能捨得放她走,見她生了去意,他立即回了頭,將她擁在懷裡。

“你別走,奶奶,她是個好姑娘,非那般浪蕩女子。她是被我擄了來,是我錯了。我是個男人,應該對她負責。”

“負責?”斐然見他擁著範珂的那一刻心就已經好比落入冰窖一般,凍得她渾身一個冷顫,“你對她負責,那我呢?”

斐然只覺得問出這話,胸口疼得厲害。為何要讓她這般痛苦糾纏。

嶽韌宣有些歉意看向斐然,“斐然,她也只是一頂粉轎入我門第,斷不會奪了你的光輝,相公的心裡有你。”

斐然心疼難耐,搖頭道:“你真要納她?”

宰相夫人對範珂的印象本就不差,聽嶽韌宣說這範珂還是被他擄來的,更覺得是要對著女子負責。也算是身家清白,入宰相府為妾也是配地起的。

她看了眼斐然,笑道:“如今你懷孕了,此刻還不知範珂肚子裡有沒有孩子,還是先接了回去吧?”

斐然閉了閉眼睛,眼簾一顫,不敢置信看著老太太,今日她不是為自己主持公道嗎?

“多謝老夫人抬愛。奴家自知不能與公主爭輝,只不過奴家飄零在京城,發誓絕不與人無媒苟合,奴家只求一頂粉轎,還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