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頭皮亂掰,即使對方看不見她,還是燒紅了臉。
卓嶽沉吟了會,禮貌的問道:“貴店的地址在哪?我親自去拿。”
萬萬沒料到他會有此反應,安蕾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真要命,哪有什麼“胡蓋洗衣店”,更遑論會有地址了。
“喂?”電話彼端一陣靜默,卓嶽於是狐疑的喚了聲。
在慌張又無話可說的情況之下,安蕾匆促切斷通訊,緊張到手心冒汗。
她總是在狀況出乎意料的時候,無意識的做出一些無厘頭的舉動,事後回想起來,常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幸好周遭客人不多,也沒人發現她做了什麼蠢事,但她卻忸忸怩怩、一副作賊心虛的樣子,從座位走到櫃檯短短的路程,好幾次都差點被自己凌亂的步伐絆倒。
不久前才擬定好的計畫,暫時被腦袋一片空白的她拋諸腦後。
另一方面──
盯著手機上留下的號碼,卓嶽沒有表情的俊雅臉龐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胡蓋洗衣店?”揚起薄唇,他感到莞爾不已。
即使對方說話的音調陰陽怪氣,且他第一時間就辨識出聲音的主人。
這小妮子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卓嶽靠向椅背,閉眼沉思。
安蕾清新脫俗的容貌、單純的笑靨,紅著臉頰氣嘟嘟的模樣,猶如走馬燈般在他腦中來回閃逝。
縱橫商場數年,歷經過不少風浪,與許多所謂老好巨猾的老前輩打過交道,只消一記眼神或一個表情,他便能讀出對方的盤算。
唯獨她,讓他摸不著頭緒。
她水漾的澄澈雙眸毫無雜質,分明是不懂世事的小女孩才會有的,偏偏她的言行舉止卻像個浪蕩的娼婦。
但無論如何,她引起了他的興趣是無庸置疑的。
回到家,震天價響的音樂衝破耳膜,安蕾皺了皺眉,莫可奈何的叨唸,“一定又是辛卉那傢伙。”
只有她才會把音樂開那麼大聲,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聽見似的。
“豬頭卉!”
她一踏進客廳,果然見到兩位室友和辛卉身體隨著音樂節奏擺動,酒瓶、零食小菜擺滿桌,開起小型派對。
“嗨!蕾蕾,你回來啦!”辛卉熱情的向甫歸來的好友打招呼。
安蕾臭著俏臉,直朝音響而去,喀嚓一聲,關掉電源,室內霎時恢復寧靜。
三人的身子也隨之僵直住,回頭盯著她。
“X的,豬頭蕾,你幹什麼?”辛卉嘟著嘴嚷嚷,還夾雜著不雅的口頭禪。
“很吵。”安蕾簡單扼要的回答,然後縱身投入軟綿綿的沙發裡。
馬淇朵和冷豔交換一記眼色,有默契的在她身畔坐下。
“簽約不順利嗎?”
面對知心姐妹淘的關心,安蕾感到十分欣慰及溫暖。
無論受了任何委屈,她們總是陪在身邊,替她打氣加油。
她搖搖頭,斟了杯冰涼的可樂啜飲一大口。
“未來的大編劇,恭喜羅!”辛卉笑嘻嘻的踱至沙發旁,端起酒杯輕撞她的杯子,以示慶賀。
“同行相忌”的說法,在她們身上完全看不到。
相反地,她們是彼此欣賞、互相鼓勵的好友及夥伴。
“你見到尚禹羅?本人有沒有比電視帥?”
辛卉從不避諱自己是“外貌協會”的一員,非常注重外表,不過,她也是很重視內涵的。
因此,她的男友一再更換,只為尋求生命中的真命天子。
即使被譏為花心,她依然故我,堅持她一貫的原則。
安蕾聳聳肩,不甚熱絡的回道:“沒什麼差別。”
“發生什麼事了?瞧你無精打采的。”
冷豔──貌如其名,豔麗的面容和超過一七○的修長身材,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冷漠難以接近。
初認識她的人,會被她倨傲的的神態欺騙,覺得她必定不好相處而與她保持距離,免得被凍壞了。
也因此,“冰山美人”之名不逕而走,事實上,若有機會深入與她交往,便會明白她是個外冷內熱的人。
只是,鮮少人有足夠的勇氣接近她,男人只能遠遠的欣賞這朵帶刺的玫瑰,女同事則將她視為公敵,齊心協力排擠她。
背後的閒言冷語冷豔都曉得,幾次主動示好無效後,她再也懶得澄清。
就讓他們如此以為吧!她隨時都有換公司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