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幾乎沒有太多喘息的空間。
再者,他回臺灣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陪她逛街、吃飯、出席派對的,而且他也從來沒答應過這樁婚事。
之所以不直接拒絕,當然有其考量和用意。
逐頁閱覽著“安琪兒”的著作,那總是被譏為沒營養的創作,第一度接觸言情小說的卓嶽,倒也讀得津津有味。
書裡對角色的種種描述,情節的安排,都美好浪漫的不像話。
在書中,他看不到人心險惡,就算有,也只是因為愛而延伸的嫉妒、憤怒下,所產生的情緒發洩。
每個角色的所作所為,一切出發點都是為了“愛”。
但從字裡行間,仍不難發現她確實有一手好文筆和說故事的能力。
不可諱言的,連見過大場面的他,都不禁嚮往起小說裡“單純”,且不顧一切為愛情不擇手段的執著情感。
花二十分鐘解決一本兩百多頁的文藝小說,卓嶽擱下書本,腦海中竟浮現書中火辣辣、赤裸裸的纏綿畫面。
他斂眉,自然而然的將女主角替換成作者本身,煽情的影像充斥他的腦袋,向來冷靜的思緒竟也受到不小的影響。
他居然有幾分吃味。
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直都文靜的近乎冷漠,而今,卻成了人盡可夫、詞鋒犀利的女人?!
但在同學會上,她眉宇間流露出的怯懦與脆弱,卻那麼顯而易見。
他在她身上看見許多衝突點,而哪個才是真正的安蕾?卓嶽反覆思索著。
他對她的好奇,比高中時更加濃厚,並未隨著時間而轉淡。
他素來不喜歡含糊不清、似是而非的感覺,有疑問就一定要追根究柢、非得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方肯罷休。
這是他父親從小灌輸的觀念,亦是他處事的原則。
如此一來,才能掌控所有情況,在緊要關頭給予敵人重擊!
這是除了自身卓越出眾的能力外,他成為“紘覆集團”執行長的另一項重要因素。
他從不曉得“紘覆文化”出版的羅曼史,內容竟是如此煽情火辣。
卓嶽不禁認真考慮,是否該停止發行這包裝過度、市場不明的粉紅書籍。
睨著“安琪兒”三個大字,再思及該筆名的主人,正不知羞恥的和男人在高階飯店套房裡可能會做的事,他抓起小說,不假思索的扔進垃圾桶,付帳後便拂袖而去。
見狀,安蕾好不容易稍微消退的火氣,又竄了上來,而且比先前更為熾烈。
他棄書的舉動,等於否定了她的作品、她的努力,嚴重打擊她原本就薄弱的自信。
沒有任何人能夠忍受,自己辛苦努力出來的成品,被當成垃圾般丟進垃圾桶。
尤其對方是自己有點心動的男人。
有什麼好稀罕的……
她嘟著小嘴、眉頭淺蹙,氣惱極了。
她絕對要寫出大受好評的劇本,證明是他們看走眼,而不是她寫的差。
瞬間,她渾身充滿了鬥志與拼勁。
她的個性溫和、溫吞又優柔寡斷,就是需要多一點刺激,才能逼出更多內在的潛能。正因如此,除非真的惹毛她,否則她根本從未想過要反擊對方。
卓嶽三番兩次的羞辱,已經超出她的忍受範疇。
回過神,一個前所未有的瘋狂念頭,頓時在她腦中成形──
她飛快的在紙上記錄下此刻的想法,偶一為之使使壞心眼,應該無傷大雅吧!
她其實也想嚐嚐當壞女人的滋味,就這麼一次……
打定主意後,她愉快的準備結帳離去,開啟一千零一個名牌皮包──高中時父親從法國帶回來送她的生日禮物,凡出席重要場合,她都會攜帶著──赫然發現卓嶽的名片。
上頭沒有任職的公司名稱、沒有職稱,只有名字和聯絡電話,是她見過最簡單的名片。
“怪人。”安蕾輕啐一聲,然後拿出手機按下一串號碼。
試了三、四次,好不容易才打通,響了十來聲對方才接聽。“哪位?”
聽到一陣悅耳的男中音,她滿滿的勇氣剎那間消失無蹤。
“哪位?”卓嶽又問了一次,口氣透著些微不耐。
情急之下,她捏起鼻子應道:“您好,請問是卓嶽先生嗎?”
“我是。”
“這裡是‘胡蓋洗衣店’,有位安蕾小姐的乾洗費用,說要把帳單寄給你,啊請問一下是要寄到哪裡?”她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