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些個做嘛?”玉梅哭喊著拼命搖晃劉玉樸的雙腿,“二哥你抱好了,我去找陳書記求求情……”
劉玉樸猛地蹬開他們倆,用從來沒有過的聲調呵斥道:“不許去!你們若是我的弟弟妹妹,就誰也不許去求,立刻回家!”
有腳步聲從村子裡跑過來,噔噔噔來到跟前,七丘八叉地就給劉玉樸鬆了綁,扶他下來。是歐廣明。喘著粗氣說:“快回家吧,沒事了。這是陳書記說的。”
隨後他又對四周的黑影喊了一嗓子:“都散了把,沒事了!”
別看饑荒中的農民天天是一掛腸子閒著半掛,人可不能讓你閒著。第二天大清早村裡的大喇叭就又響了,哇哇的吵得人腦漿子疼,如催命般喊了一遍又一遍:前天澆過水的地已經下得去腳了,各生產隊務必出動所有勞動力搶種紅薯,前邊培壠,後邊栽苗……
到下半夜才迷糊著了的劉玉梅,一睜眼就翻身下炕,心慌麻亂地先跑到倆哥哥的屋裡來看看。大哥果然不在炕上,二哥剛起身,她一下子聲調就變了:“咱哥呢?”
“出去了唄。”
“我這心裡怎麼老是跳呵?”
“心不跳還能活嗎?沒事,昨個兒夜裡等大哥睡著了我才睡的。”劉玉成也下了地,“咱哥的習慣你還不知道嗎,就願意三更半夜的趁窪裡沒人的時候出去轉悠。快去弄口吃的吧,這不在催著下地了。”
玉梅心裡還不踏實,卻也覺得二哥說的有理。大哥睡覺少,也不願意多見人,沒冬沒夏的都是起五更去遛窪,身後背個柳條筐,凡是認為可以進嘴的東西都斂到筐裡,揹回來曬乾,碼成垛,吃的時候先用碌碡軋,然後再上磨,磨出面子過籮。就是這樣折騰出來的面子看著也像灶火堂的灰,參上水怎麼也捏不成團,只能用手攥巴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