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掙扎呢?我會讓你品嚐到人間至樂。”溫柔的聲音灌入耳膜,無異於索命惡鬼,沈煙清忙屏住呼吸,然而為時已晚,體內真氣紊亂薄弱,漸漸無以為繼。
氣怒之極,反而笑了,菲薄的月光映出昔年一笑傾城的風采,饒是見多識廣的採花賊也不由得看呆了眼。
沉煙清挽了個劍花,勉強提起最後幾分真氣,使出一式“白虹貫日”向對方喉嚨襲去,孫憐雨從沒碰上過這種不要命的打法——若不能得勝,誰不是求得全身而退?沉煙清難道是瘋了?!只怕他的劍還沒沾上他的喉頭,便已被自己一劍穿心了。
不成功便成仁麼?他偏不讓他如願!這般性烈如火的人,更能帶來征服的快感。
孫憐雨提氣縱身,躲開那一劍的同時向沉煙清欺去,然而就在他將點上對方穴道的時候,沉煙清一翻腕,劍如靈蛇一般,向他肋下斬去,孫憐雨怎麼也沒想到他還有餘力掙扎,慌忙抽身,只覺肋下一陣灼痛,鮮血已滲透了衣裳。
孫憐雨難以置信地看看自己肋下的傷,傷口不深,所幸躲得快,他瞪著對面那人,眼神陰毒狠辣,沉聲道:“很好,沉煙清,今天我非得到你不可!”
兩人重又展開一場激鬥,沉煙清方才僥倖得手,內力已被牽魂散消弭殆盡,全身上下虛軟如棉,使不出半分氣力,手中的劍很快被挑飛,孫憐雨獰笑著伸過手來,正在暗歎此命休矣時,忽然一道白光閃過,尖銳的劍氣如堅冰般冷硬森寒,逼得孫憐雨不得不揮劍抵擋,同時一股輕柔的力道托住沉煙清的身體,向後一送,將他穩穩地放在草地上。
“蘇、慕、情!”孫憐雨瞪著半路殺出的不速之客,咬牙切齒,將要得手之際卻落了個前功盡棄,任誰都會火冒三丈。
夜風吹動衣袂,那個狷狂俊朗的男人持劍而立,月光都彷彿明亮了起來。
蘇慕情綻開一個從容淡定的微笑,問:“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孫憐雨怔了怔:“何出此言?”
蘇慕情斂了笑容,一字一句道:“若沒有,我便送你上路了。”
濃濃的殺氣排山倒海而來,壓得人幾乎無法呼吸,孫憐雨明白能將內力如此收放自如的人江湖上寥寥無幾,蘇慕情的功夫顯然在沉煙清之上,但要他放棄到嘴邊的肥肉,實在心有不甘。
“得罪了。”蘇慕情沒有給他猶豫不決的時間,一柄百鍊精鋼的長劍刺穿凝滯的空氣,如毒蛇的紅信一般悄無聲息,快得讓人根本看不清它的來勢,孫憐雨大驚失色,一斂息向後掠去,險險地躲過這一劍,卻沒躲開夾挾而來的劍風,腮邊一熱,已有猩紅淌下。
蘇慕情原本家學淵源,又師承崑崙劍派,成為昔年武林第一高手北松老人的得意弟子,江湖上已鮮有對手,如今盛怒之下,出手更是狠絕不留餘地,交手數回合,孫憐雨漸漸招架不住,一咬牙,觸到劍柄上的機簧,數枚鋼針如暴雨一般朝對方射去。
蘇慕情冷哼一聲,長劍迴腕一抹,將那些暗器盡數擊落,劍走空靈,如絲帛般連綿輕柔,劍氣卻凌厲得穿肌透骨,頃刻之間,孫憐雨手腳的經脈盡被挑斷,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大口大口的鮮血湧出喉間,孫憐雨委頓在地,不敢相信自己竟如此輕易地被廢了武功。
蘇慕情原本刺向他胸口的一劍又硬生生收回,轉回身摸摸沉煙清的額頭,急問:“你中了毒?”
沉煙清點點頭,強撐著坐起身,道:“不礙事,先殺了那個惡賊。”
孫憐雨突然放聲大笑,道:“他中的是牽魂散!三日內若無解藥,不僅功力盡失,還會全身僵裂而死,蘇慕情,你縱殺了我,也救不回他一條命!”
蘇慕情在他面前蹲下,幽暗的月光下看不出表情,聲音平淡溫和,問:“你不怕死?”
孫憐雨冷笑:“有沉堂主相陪,黃泉路上豈會無趣?”
蘇慕情皺眉,在他身上搜過一遍,孫憐雨嗤笑道:“解藥不在我身上,沉堂主若肯允我一度春風,那解藥……”
“樓主!殺了他!”沉煙清怒叱道,蘇慕情卻站起身來,撫著下巴似乎在考慮什麼,直到沉煙清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才見他似笑非笑地掃過來一眼,朗聲道:“世間竟有如此欠揍之人,我今日算是見識了。墨顏,出來吧。”
風中傳來一聲虎嘯,一陣腥風颳過,只見墨顏騎在一頭矯悍的猛虎上,從密林間躍了出來,那頭老虎徑自走向奄奄一息的孫憐雨,一隻前爪搭上他的胸口,低嘯一聲,只等蘇慕情下令。
“沈大哥!”墨顏從虎背上跳下來,朝沉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