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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的普慈婆婆,她柔和的眉眼染上大片血跡,一路順著嘴角淌向地面。普慈師太竭力扯出一抹笑,溫和如常的告訴我:“梓馨,婆婆要先走了。”

我忍著淚水,抽了兩口氣,道:“婆婆說什麼話,你好好的要去哪兒······反正您去哪兒我都要跟著的。”

普慈眉目含笑,聲音越來越渺小:“往常都可以帶著你四處遊走,這次、怕是不行了。梓馨,

南殷亡了,故所有獨屬於南殷的東西也都沒了,像南殷宮,像這普慈觀,像我。”

我眼角的淚水滑落一滴淚,有些猝不及防。

普慈的笑更深了:“我怎會不知,北秦泱泱大國,八百三十年的歷史,怎會甘心俯首於區區兩百年的南殷,呵呵。”言罷她認真的看著我,彷彿用盡畢生的力氣重複了她生前叮囑過無數遍的那句:“記得,此生此世,萬不可踏入北秦半步!”

······

南殷亡,滅與北秦旗下。

南殷皇親該殺的殺,該囚禁的終身囚禁。

而我們,這些布衣百姓,男人或發配充軍或淨身入宮,女人,全數販賣奴。

由於南殷亡的突然,我沒來得及見一見如嫣,唯一得知的訊息是她和那些千金小姐一起被送去遠隔萬里的西楚宮中,為姬為妾。

聽人說,這是西楚助北秦滅南殷後該得的。

我倒是比較幸運,原是被賣到北秦滄州一家世代書香的府裡,那家人雖知我是南殷罪人,卻不另眼看待,也算安穩過了幾年。後來一個冬日裡,那家人遠嫁上京的女兒帶著夫婿愛女回家親,撞見了跪在地上剷雪的我,彼時我也不過十二三歲,見我幹活勤勤懇懇,生了領我走的心。

再往後真的將我領走還是因為那遠嫁上京的小姐的愛女。

她女兒姓沈,小字流霜。

雖說我是南殷的罪人,然沈家的每個人都沒另眼相待過,相反,還許我與大小姐流霜親近,素質還是和夫人孃家人一樣挺高的。

說真的北秦倒也沒有普慈婆婆說得那樣恐怖,這裡的人兒說還是挺淳樸的,或者也許北秦的治安比較好,至少上京這個天子腳下一直很安生。

要說動盪,也就是我來上京的第二年,聯合西楚滅我南殷的北秦老皇帝駕鶴歸西,繼位的不是他的嫡子,而是曾遠去南殷為質子的小兒子,為此,一出奪位之戰打響了,直至北秦上京八百年嫡傳的顧氏一族出面,以當朝顧老國師為首,世襲百年的淮陽侯及姜宰相等人附議,才將這場風波平息。

大局初定,國號孝貞。

孝貞八年,永珍更新。

最近沈府上下都迷上了踢毽子。

而我亦不例外,並且我是迷戀的比較緊的那一類。

介於我的勤奮鑽研反覆練習,我終於學會了毽子裡一種難度比較高的踢法……帶飛

於是我興沖沖的跑到流霜的閨閣裡,預備向她好好顯顯本領。

一路狂奔,由於過度心急,我粗魯的推開紅木雕花的閣門。

嘩的一聲,閣門負隅頑抗的發出了哀嚎,驚得正靜坐在繡架前的姑娘悄然回首,芳華剎那,怠慢了繡布上就快成型的鴛鴦。

我咚咚咚拎著裙子跑上前,腳步輕盈,遮不住我歡快的心情:“流霜流霜,我新學了一樣東西,比你這鴛鴦厲害一千倍。”

言罷我也不管她回什麼,徑自踢起來。

雪白的鵝毛毽子極速往地面落下,我眼疾手快,背過身輕盈一躍同時勾起右腳,將快要落下的毽子踢上了屋頂,毽子一飛沖天,衝到一半被屋頂的樁子偷襲了,啪的一聲正瞄準我的頭頂,一擊斃命。

我沒來得及反應,哎呦一聲哀嚎,抱著頭蹲在地上吃痛。

我怎麼這麼倒黴······

流霜在我身後忍俊不禁,衣袖掩面偷偷地笑了。

我雖哀嚎疼痛,卻也是猜到這下出了大丑,美人必然在後頭笑我,便忍著痛一個轉身對著美人兒做起鬼臉來:“你別想瞞著我,我知你與那長春院的一個男妓約好今日午時四刻長春院見的可對?”

美人兒的臉一下子愁中帶著心急,水藍的衣袖在素手中攪來攪去,垂著頭半帶嬌羞:“當真是瞞不過你的,梓馨,你千萬別說出去,若此事傳揚出去那可不得了的······”

“這······”我故作為難的蹙起兩道小眉毛,背過身食指相抵,很為難的在考慮。

流霜嘆了一口氣:“我帶你去。”

我答應的乾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