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漓漓只覺得喉頭一緊,下意識地退了兩步,果然,如她之前所料,這果然是鐮邑的熟人。
等等,說到熟人,不如說是熟石更為貼切一些,因為眼前的分明就是一塊晶石!難道里面也還藏著人?罌漓漓好奇地瞪大了眼,掐著生靈訣,可是左看右看橫看豎看,還是沒看出任何名堂來,這分明就是一塊黑色晶石啊!裡面絕對看不出半個人影來,那聲音究竟是從何處傳來的?
卻是在此時,罌漓漓突兀地聽見了自己的聲音,那是沒有經過自己的大腦,自顧自從喉嚨裡發出的聲音:“少跟我用這種熟絡的口氣套近乎!我跟你,怕是沒那麼好的交情。”
從罌漓漓口中自顧自吐出的話卻是出人意料的尖酸刻薄,罌漓漓在一瞬間反應過來,原來之前那鐮邑是一直在裝死啊?心中卻是有些糾結,這畢竟是她的身體,鐮邑這般擅自借用她的口出言諷刺別人便是違背了當日的諾言,可是,心中卻又好奇這晶石的來歷和秘密,恨不得鐮邑多說點什麼才好。
倒是這黑色晶石沒讓她失望,只聽見那晶石內的人竟是不以為意地哈哈大笑起來:“你們這些螻蟻般的人類真是可憐,鐮邑啊鐮邑,枉你一世英雄,到最後也不過就是化作一堆塵土,竟是還要將元神窩窩囊囊地寄居在黃毛丫頭體內,哈哈,報應!報應!”
“我就算肉身殞滅,元神也好歹能寄居在行動自如的身體內,萬水千山世間風雲照看不誤,倒是你,元神肉身一同封印在那南海皇城之下上萬年,只能將一縷神念寄託在這晶石裡的滋味,怕是不太痛快吧?”也不知道這黑色晶體內究竟是何人,竟是讓這素來高傲的鐮邑顧不得當日與罌漓漓的諾言,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
罌漓漓這會兒可算聽明白了關鍵,原來這黑色晶體內並沒有人,而是那魔族之人的一縷神念而已,思即若此,臉色卻是又變了,光是一縷神念便有如此強大的黑暗之力,若是本尊。。。。不知道那會是怎樣恐怖的存在?
窮盡罌漓漓所有的想象,都覺得無法揣摩出來那等的境界。
而且,能跟剎墨之神鐮邑這般如小孩般鬥嘴的,怕是身份也不低吧?至少也是魔族中數一數二的人物,罌漓漓此時面對著這巨大的晶石,竟是有些後怕起來。
若是換做他人,被鐮邑這般冷嘲熱諷一番,怕是早就惱羞成怒了,可那黑色晶石內傳來的聲音卻是聽起來心情非常地不錯,似是毫不在意,可是隨著他接下來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卻讓罌漓漓的臉霎時就綠了:“說起來,我還應該感謝你才是,原本我還擔心這黑玄晶就算吸光永徽城地底所有的生靈之氣也不夠我解除封印,沒想到你竟是給我送上這麼個靈力充沛的大禮!”
“哼,我倒是要謝謝你,原本我還擔心這丫頭修為太低,進階太慢,不足以成大事,有你這枚送上門來的萬年黑玄晶相助,看來可以走點捷徑了!”
罌漓漓聽到這裡簡直想去撞牆,聽聽這兩人毫不遮掩而且近乎白痴得可以的對話,有這麼赤裸裸地說出自己的目的的麼?
她卻是不知道,對於鐮邑和那魔族之人來說,千萬年前的事情早已物是人非,就算當年兩人勢不兩立水火不容,可是如今大家都只是遊魂一縷,又不能回到當年的巔峰狀態再轟轟烈烈地打上一場,所以逞這口舌之快,言語上一番交鋒,也是他們聊以慰籍的發洩途徑之一。
“哼,廢話少說,鹿死誰手馬上就知!”那黑色晶石忽然晃動了一下,頓時變得光芒萬丈,十分地灼眼,緊接著,罌漓漓只覺得一陣鋪天蓋地的狂暴靈壓頓時溢滿了這地底的空間,不,不只是這地底空間,那幾乎就是溢滿了天地間!
不知為何,自己的身體在那靈壓的壓迫之下,竟是半分都動彈不得!
不同於之前所遇到過的所有的強者,或者說,之前所遇到過的所有人,在這股力量面前,都顯得那樣地渺小,包括龍宇包括烏蘇師兄!甚至包括鐮邑,從未有人讓罌漓漓這般地打從心底覺得恐懼!
似乎天地之間,唯他獨尊!
那是怎樣一種俾睨天下的氣勢!
雖然這眼前的敵人只是一方晶石!
罌漓漓甚至不敢去想象,若是那本尊在此,該是怎樣恐怖的事情!
而那晶石之內彷彿忽然伸出了一隻無形的巨手來,罌漓漓感覺得到,自己的整個身體都被那無形的巨手緊緊地捏住,竟是呼吸都有些不順暢起來,而那位之前大放厥詞的鐮邑,此時竟是該死地又裝死起來!竟是連一句指點的話都沒有!更別說出手相助!竟是任由罌漓漓如螻蟻一般被那無形的巨手捏住,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