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3部分

,血似乎在阻燃火苗,嗆人的濃煙伴隨著油的惡臭而起。

我朝著門口跪下,因震驚而幾乎失去了意識。我看著他化為烏有,看著她站在那兒,遠離在火焰之外,她古銅色的臉上,沒流露出任何智慧、勝利或意志之跡象。

我屏住呼吸,期待她的眼睛轉向我,但是她沒有看我;直到火滅了,我 知道她已停止移動,又回覆到純然靜默的狀態。

此刻房屋一片黑暗,火已經熄了,燃燒的油味令我作嘔。在撕裂的麻布裡,她看起來像個埃及鬼魂,站在閃爍的餘燼前,鍍金的裝飾,在天空微光下閃耀,從閃耀中可看出羅馬工匠的技巧,和精細優美的皇陵陪葬裝飾相似。

我站起來,肩膀和手臂抽痛著,我感覺到血液似乎想湧過來療傷,但受傷太重,不知多久 能治好。

當然,我確知如果能喝她的血,療效將快得多,也許瞬間既愈。那麼我們今晚就能離開亞歷山大,開始我們的旅程,我將能帶她遠離埃及。

我突然感覺到是她在傳遞旨意,這些話似從極遠處傳來,卻又似發自我的體內。

我回答她:“我曾走遍全世界,我將帶你到安全的地方。”也許這段話只是我再次的自言自語,對她溫柔善感的愛也只是我的一廂情願。我全然瘋狂了,縱使我已知道除非是大火把我焚成灰燼,我的惡夢將永遠不會結束;自然的衰老和死亡,絕不可能平息我的恐懼,緩和我的痛苦;我更知道所有可憐的救贖期待已完全落空。

但這一切都無關緊要了,重要的是我單獨和她在一起;在黑暗中,她像一個凡人女子站在那裡,一個充滿活力,充滿可愛語言、思想和美夢的年輕女神。

我靠近她,似乎她是柔軟而順從的生靈,她的某些見識與認知,正漸漸烙印在我內心,等著喚起與欣賞。然而,我還是忐忑不安,她可能以對付長老的那一套來對付我呀;但是這種想法太荒謬了,她不會那麼做的;現在我是她的守護者,她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絕不會的;我必須瞭解這一點。我漸漸靠近她,直到我的嘴幾乎捱到她古銅色的喉嚨;當我感到她堅硬冰冷的手,壓到我的後腦勺時,我終於下了決心。

我不打算描述吸她血時的滋味了。那種欲仙欲死銷魂蝕骨的感覺,當你從梅格能那裡吸到血時;當我在開羅給你血時;當你殺戮時你已體會到。不過,你當然明白我所說的真意,吸她的血乃是千百倍於所有的狂喜呢!

除了絕對的幸福、絕對的滿足外,我既看不見也聽不到,甚至也沒有任何感覺了。

我恍惚回到很久以前的某個地方,某個房間;那時戰爭失敗了,有人在說話,有人因極度痛苦而大哭;我聽到有人在尖叫,話語我似懂非懂:“我不瞭解、我不瞭解。”緊跟而來的,是一個巨大黑色深潭開啟,是一種沈落、沈落、沈落的魅惑;她嘆氣著說:“我不能再搏鬥了。”我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長椅上;她在房間中央;靜默一如從前。此刻夜已深沈,睡夢中的亞歷山大城,圍繞著我們似在喃喃低語。

我知道一大堆有關他們的事。

能瞭解這麼多的事,恐怕沒有幾晚,至少也得幾小時 能吸收得了;我瞭解這麼多的事情,有如他們坦誠信賴之餘,以凡人的話語作不盡的傾訴。時間究竟過了多久,我毫無概念。

我知道數千年前,飲血族之間發生幾場大戰,留下了許多殘酷、卑劣只帶來死亡的惡魔。他們不像地母仁慈的愛人那樣,非餓得半死不肯去喝祭品的血;他們隨時猝然猛攻無辜受害人。這些死亡之魔,堅信他們是宇宙萬物週期變動的一部份,在週期變動當中,個人的生命根本不重要,死與生的意義也是相等的;他們既然屬於屠殺和災害,他們自也為所欲為,絕不寬容。

這些可怕的神只,統治過古代的巴比倫、亞述帝國、封塵已久的城市、遙遠的印度,以及那些我不知名的國家。

即使是現在,當我靜靜地坐著,為這類可怕影像而惶惑,我察覺到這些神只,已成為某些東方世界的一部份;對於我所誕生的羅馬來說,他們簡直是異類;是波斯世界的一部份,當希臘人為自由而打仗時,波斯人仍不過是他們國王的奴隸罷了。

不管我們如何殘酷嗜血,即使最卑微的佃農,對我們而言也有價值。生命是有價值的,死亡僅是生命的結果;儘管為了榮譽,別無選擇時,只能勇敢地面對死亡。對我們來說,死亡並不崇高,事實上,我不認為死亡對我們有任何意義,死亡絕非生命當中較佳的狀態。

這些神只的威嚴和神迷,經由阿可奇的敘述,全在我面前顯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