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暄似乎睡得很沉。溫暖輕呼一口氣。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溫暖覺得不能再拖。她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努力壓低音調,“林嶽當我求你,咱們先出去說。”
林嶽後退一步,靠在林喧的病床杆上,“為什麼要出去?我說的有錯?”
“你說得沒有錯。”溫暖屏住呼吸,努力壓抑住自己要暴打林嶽的衝動,試圖穩定他。她上前拽上了林嶽的手臂,可也就是同一時間,她瞥見病床上原本睡著的林喧猛地縮顫了一下。林喧顫抖的動作細小而傷人,像是一把利刃一刀一刀切割在溫暖的心上。溫暖再抬眼,看見林嶽滿臉得逞的笑容,她明白了——她上了當!
但溫暖無暇再顧及林嶽,溫暖往女兒那裡小步走過去,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喊了一聲暄暄。林喧沒有說話,只是那雪白的被子像是被按上了振動儀,一顫一顫的。這樣的畫面對於溫暖而言,比一千句謾罵還要鑽心。
林嶽輕蔑地勾唇,一掌推開了溫暖。他筆直地走向病房的大門。溫暖一下子像是老了十歲,她坐在林暄的床頭。她臉上的表情無比小心翼翼,她斂著嗓子試探著再喊了一聲,“暄暄。”
林喧像是突然爆發一樣,從被子裡用盡全身力氣大吼一聲,“你給我滾!”溫暖像被十字架定住了一樣,她愣在了原地,卻還仍試圖挽回,可她的手剛觸碰到被子,那弓起來的軟軟一團猛地一避。“你不要碰我。”孩子的聲音帶著濃濃哭腔,尖叫道,“我覺得好惡心。”
溫暖的手因此,像是有了一百隻白蟻啃食的痛苦。她最害怕的事情真的發生了!溫暖痛苦地抱著頭,恍然無措,她不知道她能怎麼做?她要怎麼做?她的孩子才能不要痛苦。
溫暖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蹲在地上給林寒打電話。林寒聽說了林聲被林嶽氣走、林暄得知真相的事情,連忙買了機票飛到了溫暖的身邊。
溫暖蹲在林暄病房外的牆壁前,停止了用手心反覆砸牆的自虐行為,她巴巴地,怔然盯著逆光而來的他看了好久好久,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樣。忽然,她站起來,狠狠摟住了他,她那些難過的連哭泣都痛苦的情緒一下子爆發。眼淚一路從顴骨滑落,先是一滴兩滴這樣,末了,終於涕泗橫流。
林寒粗糲的指尖撫過溫暖的臉頰,溫暖一顫一顫的,眼睛裡全是眼淚。她嗝著,嗚咽著,好像大海里的一葉浮萍,終於找到了安心宣洩的物件。林寒輕輕拍著打嗝的她,慢慢順著她的背,“我回來了,不要害怕。”他的聲音那樣輕,小心翼翼地像是捧著一個易碎品。
她突然,不那麼恐懼了。
溫暖將全部的情感都宣洩出來以後,盤坐在地上和林寒說了好久的話。等到夜深了很久的時候,走廊裡的夜燈刷地一下更亮了,溫暖才似乎想起來自己打擾了林寒出行的行程,她歉疚地看著林寒說:“對不起。”
林寒突然屈起了食指在她的腦門兒上彈了一下,醫院走廊裡的燈讓林寒的面目都柔和了起來,他笑得溫柔又繾綣,卻用著埋怨地語氣數落她:“沒人要你堅強。想哭、想要依靠,從來都不需要說對不起。”
“還要哭麼?”他又拿出隨身的紙巾,遞到溫暖的跟前。溫暖懵懵地搖搖頭,“不要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拿過紙巾,寶貝地攥緊了。真好,她再也不用一個人假裝堅強了。她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林寒,問:“那……那方清那邊究竟和林嶽有沒有關係?”
“沒有。”林寒搖頭。
沒有?溫暖覺得不可置信。林寒抬頭看著她,又說:“但這事兒,確實是他乾的。”
什麼叫沒有關係,事情又是林嶽乾的?溫暖收攏雙膝,巴巴地看著林寒等他娓娓道來。
聽了好久,溫暖才明白過來前因後果。原來,林嶽只是派人去偽造了一組‘璀璨之心採用有毒加工程式’的證據鏈條。在整個事件當中,他所擔當的角色,只是剛開始發‘溫和’的DNA報告以達到聲東擊西的目的,以及把以假亂真的證據鏈條以匿名方式發給方清。
林嶽不認識方清。方清當然會查那條訊息,但在此之前林聲突然召集記者再突然趕走記者的做法,讓方清吃了半顆定心丸。再加上,林嶽偽造的證據鏈以假亂真,方清就堅信不移了。
方清怕是一輩子也不會想到,自己成了林嶽手裡的一顆棋子,而下棋的正主早已經把自己在這盤棋上的所有印記都抹去了。
林寒將溫暖牽到走廊的長椅上,溫暖依偎在林寒的懷裡。林寒捋了捋溫暖額間的碎髮,聲音如淙淙流水,“林嶽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如果我們仔細分析,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