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員工?月薪三十兩,不必東南西北地奔走,直接為南亞齋想點子,當然,前提是搬離殷府。”
她聞言,怔了怔,慢吞吞地接過那張箋紙。箋紙上一點點泛金,像灑了金粉,剛摸到就覺得此紙滑膩冷涼,上頭還有細細的紋路,就算她不熟紙張,也很清楚這種紙高階的程度絕不是她買得起的。
紙的中央寫著鋪名跟地點,完全仿造她的名片箋紙。嘴角抽動了一下,她用力吞下喉嚨那塊硬梆梆的怨氣,讚美:
“這箋紙,真是美啊。”敢學她!有沒有天理啊!
“是啊,這是我特別調來的紙加工而成的。魚姑娘,你的箋紙雖然素雅,倒也挺配你這個人的。如何?有沒有興趣來我這裡做事?畢竟賣舊書是小本經營的,一個月有沒有二十兩都是問題喔。”
她扁扁嘴,勉為其難擺出老闆的笑臉。“這位西門老闆,目前我對經營舊書很有興趣,還沒想要換工作。”
“方才我看你跟諸位老爺談得挺熱絡的,你對出版書有興趣吧?這樣好了,你若為南亞齋做事,以後不管你寫多少本手稿,一律由南亞齋出,如何?”
她吃驚地瞪著他。“你是說,我一寫完不必經過看稿,直接出書,銷售在各大城鎮的書市?”
“沒錯!現下中土之內唯一能跟封澐書肆相抗衡的也只有南亞齋,咱們雖然少了一個寫跋的聶封澐,但要論紙張,印刷、活字版,全不輸他們!”
心頭撲通通地跳著,有點像是那天一早張眼發現有殷戒睡在她床上,雖然只是和衣而眠,但也夠她心跳如鼓了。
“魚姑娘?”
“你知道我在寫什麼嗎?”
“不知道。”他很乾脆地說。
“不知道還出?風險未免過大了點吧?”
“交易本來就有風險。魚姑娘,我向來快人快語,合作過程絕不欺瞞,我要你的才華,相對就得犧牲一些名聲。”
“名聲?”
雖然他只是微微一笑,但看起來十分令人發毛。他很好心地解釋:
“封澐書肆的柳苠曾退回你手稿數本,表示魚姑娘你在這方面並無長才,至少水準遠不及由封澐書肆付梓,南亞齋出了你的書,就會有賠本跟降低水準的準備,用這些來換你層出不窮的點子,也挺划算的。”
“……”有沒有搞錯?她的長才是寫書啊!他根本是在侮辱她的人格啊!圓圓的臉皮抖動一陣,她才低聲說:“西門老闆,雖然說良駒也要遇伯樂,可是一匹普通的馬也是需要識眼之人才能激發潛力,可惜西門老闆並不是我的識眼人。”學電視劇拱拳道:“告辭——不對,是各忙各的吧。”
“你……”
沒再往下聽,她拐進古色古香的走廊,十指緊緊拙住圓柱,真巴不得有內力讓柱面多出十孔以洩恨。
“真可惡!我主業是寫書,又不是當賣書老闆,果然生不逢時,生不逢時啊!”
愈想愈惱火,看見廳內已擺好午菜,外頭聚會的老爺們還熱中地討論彼此的手稿。這年頭果然有錢人就不—樣,隨便糟蹋食物。她一生氣就容易肚餓,索性趁著僕役不在,端著空盤當自助,撿了幾樣愛吃的菜色,便往無人的地方走去。
繞過屋子,身後還有陣陣的笑聲,她看見有好幾名工人在漆牆——
她吞了吞口水,好久沒有看見猶如健美先生的體魄啊。老舊的衫子系在腰間,上半身僨起的肌肉在汗水中抖動發亮——糟,她有好久好久沒有這種暈眩感了。
突然之間的黑暗籠罩她的眼,她愣了下,隨即發現眼上是溫熱的五指,分明是有人遮住她的眼睛。
“你在看什麼?”特地將她轉了個圈,才讓她重見光明。
眼前的殷戒,一身墨黑長衫,腰間照例繫了腰帶,顯得斯文而優雅,跟方才的勇壯工人差好多啊。他默默注視著她的瞼兒,再問:
“你這麼喜歡這種男人嗎?”
“不,也不是……”心有點虛。
“你看了很久。我有什麼不一樣?”她不是沒看過他半裸的樣子。
“都差不多,都差不多……”欣賞跟喜歡是兩碼子事嘛,她連忙端高食盤,陪笑問道:“殷大爺,您要吃一點嗎?”
他搖頭。“我在書肆吃了一點兒……”在她養傷期間就發現她食量很不錯,絕不會浪費食物,但看見像座小山的食盤,還是暗暗吃了一驚。
“我知道。又不是沒跟你共食過,你吃得好少又清淡,我幾乎不敢相信一個男人吃這麼少。”他再這樣下去,可能很快就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