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之下,幾乎失口而呼,一顆心怦怦直跳,那少女赫然正是他唯一的紅粉知己萬鳳真。
萬鳳真在“南昌大豪布可仁”的宅中,分明已被她父親“白石島主”帶走,何以又會突然來到這“潮音寺”內?
那傳訊的女尼修緣是誰,她何以知道自己的行蹤?
萬鳳真來此的目的為何?
修緣女尼柬上說的“解鈴還是繫鈴人”一語指的是什麼?
突地——
萬鳳真打破了難堪的沉默,語音激動地道:“師父,考慮好了沒有?”
老尼壽屑一揚,道:“貧尼不敢應命!”
萬鳳真怒聲道:“師父,你真的不答應?”
老尼合什道:“阿彌陀佛,女施主與我佛無緣!”
宮仇心頭陡地一震,原來萬鳳真是要來請求剃度。這就奇了,好端端的為什麼想起要出家?他倏然有所悟,這與“白石島主”向自己興問罪之師,說是自己欺負他的女兒似乎有關係。
萬鳳真的誤會,起因於他對陳小芬的關切。
他自心底發出了一絲苦笑,同時也明白瞭解鈴系鈴的意思,但那女尼何以會知道這事的底蘊呢?
心念之中,只聽萬鳳真蠻橫地道:“師太何以知小女子與我佛無緣?”
“女施主看來是受了委曲,憤而出此,並非誠心皈依我佛!”
“師太焉知我不是誠心?”
“這……女施主,出家不打府語,貧尼不敢開罪令尊,除非……”
“除非怎樣?”
“令尊面允!”
“否則的話呢?”
“請女施主回家三思!”
“如果不呢?”
“敝寺不歡迎女施主!”
萬鳳真沉默了片刻,大聲道:“師太,你答應我的請求,我敬你為師,安份修持,如果拒絕的話,我爹本是‘萬老邪’,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老尼面色一變,道:“阿彌陀佛,罪過,女施主想怎樣?”
萬鳳真厲聲道:“拆了這間寺!”
所有在場的女尼,同宣了一聲佛號。
老尼顯然已經怒極,身軀簌簌而抖,但仍以平靜的口吻道:“女施主,佛門善地,請莫說這種乖戾的話!”
萬鳳真冷笑了一聲道:“我說得出便做得到!”
宮仇心中百感交集,痛苦萬狀,他為了償恩報怨,自己誓在恩仇了了之日,一死以全“武道”傳統,是以對萬鳳真他無以善其後,他答應何二嬸誓必找到出生即已失蹤的女兒,而目前生死兩茫茫的女子,是他指腹為盟的妻室,他找到她之後,仍無法交代,陳小芬付出了愛,然後離他而去,這是明智之舉,但想起來不無傷神之感。
現在,他見情況演變至此,知道不出面是不行的了。
一長身,輕絮般飄落殿門之外。
老尼變色而起,沉聲道:“施主何方高人?”
宮仇冷漠地應了一聲:“在下宮仇!”
萬鳳真嬌軀一震,陡地回過身來,先是一愕,既而厲聲道:“宮仇,你來做什麼?”
宮仇面露苦笑道:“真妹,你這是何苦?”
萬鳳真粉腮一黯,淚珠滾滾而落,歇斯底里地叫道:“我不要見到你,你走,我永遠不要見你!”
宮仇尷尬萬分,皺眉道:“真妹,這是為了什麼?”
“你心裡明白?”
“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算了,你走!”
“真妹,你冷靜一點。”
萬鳳真的淚水,像開了閘的河堤,流個不停,但她沒有哭出聲音,嘶啞地道:“你騙我,你根本不愛我!”
宮仇為之啼笑皆非,俊面脹得通紅。
老尼和眾門下,全都怔住了。
宮仇計無所出,轉向那老尼道:“師太,在下借問一人?”
“施主請問!”
“有位法號‘修緣’的小師太是否貴門下?”
老尼一驚道:“不錯,是貧尼新收的弟子,施主問她則甚?”
宮仇沉凝地道:“在下是得她傳柬趕來的!”
“哦!”
萬鳳真聞言之下,凝神傾聽下文。
宮仇又道:“是否師太授意她傳柬?”
“貧尼不知有此事!”
“這……請問‘修緣’小師太的俗家姓氏是什麼?”
“陳小芬,她自承是‘黑白雙屍’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