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錢,就更實在了。
當連氏財閥的掌櫃的,至少比在別家當掌櫃的每年要多個三四倍,這筆賬誰不會算?所以這些曰子毛遂自薦投奔連氏財閥的掌櫃不在少數,這些人,都是多年的老商賈,因為沒有本錢所以並沒有多少家底兒,但是坐了幾十年掌櫃的,眼睛也毒,手段也多,更重要的是經歷了大風大浪,什麼情況都懂得應對。
城瑜來者不拒,只要是來了,就要!但是要求也是極為嚴格的,若是發現犯錯,輕的讓你滾蛋回家,若是那吃裡扒外,洩露主家資訊的,則是直接拿著武毅伯府的帖子去往順天府,一盞茶時間內,準有順天府的衙役來拿人!
三木之下,豈有勇夫?進了大獄,那可就死生不知了。
攤上這麼一個即出手闊綽從不吝嗇又是手段狠辣的主家,這些人自然是戰戰兢兢,不敢有什麼亂伸手的行徑。
現在城瑜身邊這些人,可說是整個燕京城經營管理層面精英中的精英,他們,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敲打完了,又該給甜頭了。城瑜衝著這老者笑道:“謝掌櫃,回頭去櫃上領二百兩銀子,就說是我讓拿的。戶部的倉大使謝大人,我聽說你跟他還是遠親,置辦些好點兒的禮物,擺一桌酒席,熱絡熱絡,順路打探一下戶部的虛實。”
“是,大小姐。”謝掌櫃趕緊應了下來,心中竊喜,一桌酒席,就算是上上等也不過二十兩,再加上幾件禮物又能值多少錢?這二百兩銀子,定然是花不光的,既然如此,剩下的錢豈不是就歸了自己了?
大小姐這是補償自己被扣月俸呢!
他心中一時感激,混沒發現已經是被人把情緒玩弄於鼓掌之間。
“這些地,且不說他。”城瑜微微笑道:“今兒個拉大夥兒出來,是看這些時曰,正是秋冬之交,生意盤點交接,整頓一月到七月的賬簿,大夥兒都埋頭賬本之間,累的不成樣子了,算是出來散散心。哥哥常說,總要鬆弛有度的好。”
眾人便是紛紛輕笑,道:“大爺說的有理。”
現在外人稱呼連子寧,有稱呼大人的,有稱伯爺的,那民間演義說書人的口中卻不一樣了,譬如說酒神樓的唐三先生,提起連子寧,言必稱大將軍。不過他們這些人,只稱呼大爺,其中也不無炫耀之意。
“今兒個神清氣爽,趁著這會兒便說說今年的生意,諸位意下如何?”城瑜笑道。
眾人自然無有異議,城瑜笑道:“都別拘禮,還是老規矩,糧食乃天下之本,劉掌櫃,你先來。”
“是,大小姐!”
原先管著連氏財閥糧油鋪子的老劉掌櫃去歲過年的時候害了眼疾,不得不回家療養,便由他的兒子接班了,小劉掌櫃說是小,也有三十多了,從十歲開始當學徒,跟著他爹幹事兒。手頭上的本事不比他爹小,而且這個時候正是一個男人最為年富力強的時節,經歷非常充沛,他記憶力極好,也不拿賬本兒,便揹著手道:“稟告大小姐,正德五十二年一月到七月,咱們連氏財閥,屬下管著的糧油鋪子,已經從七家增長到十三家,不算那些零碎七八的小鋪子,整個燕京城,咱們的糧油鋪子數量,佔了三成!”
城瑜讚許的點點頭,劉掌櫃繼續道:“十三家鋪子,進貨所耗費一共五十五萬一千六百三十七兩,入賬一百五十萬三百三十六兩,夥計們的工錢總計五千四十三兩,倉儲損失累計一萬八千五百五十九兩,打點順天府五成兵馬司一共一萬八千兩,整修鋪子花費五百兩。累計支出五十九萬三千七百三十九兩,淨利潤九十萬六千五百九十七兩。現已盡數入賬,請大小姐派人盤點查收。”
頓了頓,他又道:“因著糧油鋪子中不少東西都是從咱們農莊裡供給的,所以賬本兒合在一處了。進貨所需要的耗費也大幅度減小。”
城瑜思忖片刻,忽然問道:“怎麼只打點了順天府和五成兵馬司,錦衣衛呢?”
本來這些錢都是不用交的了,但是連子寧回來之後一細問,卻是讓按規矩給這些小鬼們上供。他是極謹慎的人,卻不想因為這些小錢得罪人。
劉掌櫃露出奇怪的神色,道:“這事兒屬下也奇怪來著,本來到六月的時候錦衣衛還來咱們的店裡收份子來著,後來江僉事來了一次,那些錦衣衛第二天便把收的份子錢全都退回來了,分文不少。”
“江僉事?”城瑜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可是江魏衿?”
劉掌櫃點點頭:“正是他。”
城瑜眼中閃過一道不易覺察的厭惡,點點頭道:“成,我知道了,秦掌櫃,你再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