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連子寧說完這幾句話,'***'金臉騰地就一片通紅,眼珠子裡溢滿了血絲,呼吸瞬間就變得粗重起來,手指頭死死的攥緊了椅子的扶手,一陣發白。
梁家烈是當初他還在旗手衛打混的時候,在京郊鎮子裡的老兄弟了,後來兩人一起入龍槍騎兵,一起奮鬥,外放做官。一直至今,梁家烈不但是他的同袍,同僚,同鄉,更是他的兄弟!兩人之間,情若手足。
努爾哈赤一陣短暫的驚愕之後,也是怒髮衝冠,血貫瞳仁,武毅軍和蒙古女真聯軍開戰至今,一共才損失了多少人?這一戰梁家烈所部一千五百人就已經沒了,更何況,那三百人,竟是死的如此慘烈!
'***'那等剛猛爆裂的姓子,如何忍得住,張口就要說話。
連子寧擺擺手,'***'金那話便嚥了下去,只聽連子寧道:“跟著這封信而來的,還有熊廷弼的請罪書。”
“廷弼這請罪書啊,其實沒必要,他的苦衷,我明白!”連子寧嘆了口氣道:“畢竟為了保密,咱們的所在都是隱秘的,勢必不能讓梁家烈部知曉,以免為女真所得。這樣一來,所有訊息就都得轉鎮遠府,如此一來,就要耽擱個三兩曰……有這會兒功夫,阿敏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所以就算是咱們知道了,也沒什麼用。至於梁家烈。”
連子寧頓了頓,面色森嚴無比:“戰場上生死有命,各為其主,便是戰死疆場,亦是我輩之宿命,梁家烈之死,為我武毅軍而死,死得其所!只是阿敏如此之行事,已經是天怒人怨,'***'金,我知道你和他的交情,我答應你,定然會給你一個交代!不但是為你,為了楊滬生,更是為了梁家烈,為了那一千五百戰死沙場的袍澤!敢動我連子寧的人,便是殺到天涯海角,我也誓要將之覆滅!”
言語鏗鏘,重若泰山!
'***'金鼻息咻咻的,情緒卻是穩定了一些了。
“至於現在,咱們還不能動阿敏。”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子寧感覺自己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轟然破裂了。那是一種名為熱血,名為衝動,名為曾經年輕過的一種東西。
官兒越來越大,行事越來越穩重,卻是也失去了一些東西啊!
連子寧嘆了口氣:“阿敏是個明白人啊!你道他橫穿數百里,去到了黑龍江邊是幹什麼?”
連子寧站起身來,走到掛著的那副巨大的地圖前面,伸手在嘉河衛的位置重重一戳:“過了這條黑龍江,就是遼北將軍轄地,我敢斷定,現在阿敏肯定已經逃竄入遼北將軍轄地,說不定已經打下來一兩個城池了。”
“遼北將軍和我這松花江將軍是平級,若是咱們武毅軍貿然闖入遼北將軍轄地,與造反何異?咱們豈能貿然進去?除非是遼北將軍上奏朝廷,然後朝廷下旨讓咱們去平亂!”連子寧冷笑一聲:“可是,遼北將軍葛忠河我是瞭解的,此人剛愎自用,自視甚高,實則昏庸暴戾,對待手下極為苛刻,且深諳官場欺下瞞上之事,出了這等事,他多半要推諉責任,至於如實上報,那就不知道要多久了!況且,就算是他上奏了,等詔令到達,也是幾個月之後的事兒了。”
“阿敏聰明啊,原來一直是我小覷他了,他定然已經是看出來我會在必經之路上候著他,所以乾脆就不回來了,直接就帶著大軍去了遼北將軍轄地,他就料定了我不敢輕舉妄動,至於葛忠河那個廢物,他若是安然無事還好,若是去興兵攻打阿敏,只怕要讓阿敏嚼的骨頭都剩不下一根!”
連子寧擰著眉頭道:“只是不知道,他用什麼法子說服了那些女真權貴,要知道,女真權貴向來短視,不過從情報看來,阿敏只帶走了五萬人,另外有兩萬人湯古代所部卻是分裂了,滯留了一曰之後才走,現在不知去向。由此看來,女真終究還是發生了分裂了的。”
'***'金終於忍不住,悶聲道:“那大人,咱們就什麼都不幹,這麼幹看著?要我說,咱們既然奈何不得那阿敏了,還不如大軍北向,說不得現在女真汗廷已經得到訊息了,咱們過去,正好狠狠的收拾他們一筆。”
“不錯,女真汗廷確實有可能得到訊息了,但是那邊兒卻不是咱們要去的,那邊兒有夏子開和楊滬生就足夠了,無須你們!”連子寧忽然提高了音量,厲聲道:“'***'金,注意你現在的身份,你現在是一衛之指揮使,不是以前的大頭兵了,你的行為,要為你麾下的將士負責!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貿然行事,明白沒有?”
'***'金悚然一驚,豁然站起身來大聲道:“標下醒的!”
“這還差不多!不過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