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普希金趴在地上,一張小臉兒上煞白煞白的,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滿臉都是掩不住的懼色。
剛才那一輪箭雨過來的時候,他和管家莫茲科夫便被帶來的忠誠的家族侍衛給壓在地上,但是為了保護他,也有兩個侍衛被射死了,侍衛的鮮血流到了普希金的臉上。
臉上忽然一陣發熱,普希金本能的伸手一摸,只覺得粘粘的,熱熱的,他呆滯了片刻之後立刻便是反應過來。這又是讓他尖叫出聲,他一張臉上已經塗滿了血汙和泥土的混合物,但是這卻沒有引起素來愛潔淨以至於有點兒輕微潔癖的普希金的任何注意,他幾乎精神崩潰的發出一陣嘶嚎。
“不是一次簡單的任務麼?怎麼會遇到這些該死的野蠻人?扎赫雷夫,你這是謀殺!我要向我父親,向偉大的沙皇陛下控訴你,我要……”
普希金少爺的嚎叫聲還在迴盪,哥薩克們已經恢復了冷靜。
折損已經過了兩成,對於一般軍隊來說,這是慘重的損失,對於戰鬥意志薄弱的軍隊比如說女真奴兵來說,這樣的傷亡比率足以導致全軍崩潰。但是對於哥薩克騎兵來說,這些,並不算什麼!
他們既是強悍的戰士,也是大草原和荒漠間的兇狠的馬匪,來去如風,殘忍嗜殺,漠視生命!
漠視別人的,也漠視自己的。
他們最不容置疑的,便是強悍堅硬幾乎可以媲美鋼鐵的戰鬥意志,要知道,二戰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哥薩克騎兵高喊著烏拉,揮舞著鋼刀,衝向了德軍的坦克。儘管他們被鋼鐵履帶碾壓的粉碎,但是這樣的戰鬥精神,也讓以堅強和紀律著稱的德軍為之膽寒。
哥薩克騎兵團長點了幾個人名,大聲的吼叫著:“分成百人隊,你們幾個,帶著你們的人,衝擊!讓我們把那些狗雜種從林子裡揪出來,把他們的腦袋一個一個剁下來!”
哥薩克騎兵們迅速分裂成一隊隊的,然後縱馬順這緩坡向著兩側的樹林殺去。
他們上坡,速度自然就慢了許多,而這時候,從樹林中已經湧出了數百名女真騎兵,繼續張弓搭箭向著這些哥薩克射來。
他們隱隱然已成包圍之勢,只是在東邊兒留了一個缺口。
哥薩克騎兵團長一眼掃過去,心裡便鬆了口氣,他一眼就看出來,這些人數量並不多,大約只有五六百左右,雖然是組成了包圍圈,但是很散,散亂,就意味著沒有衝擊力。對於騎兵來說,這就喪失了最大的優勢!而且他注意到,這些野蠻人穿的都是皮甲,也就是說,他們都是輕騎兵,而對於輕騎兵的對決,這位老哥薩克固執的認為自己的夥計們是最棒的!
“這群愚蠢的野蠻人,你們的好運氣結束了,過去給你們打的都是笨蛋!我就讓你們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哥薩克!”哥薩克騎兵團長舔了舔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獰笑。
就在他嘲笑對面的女真人是蠢貨的時候,完顏野萍也搖了搖頭,心中暗道:“蠢貨!”
誠然,這個時候哥薩克選擇分兵是最正確的,畢竟這樣可以減少弓箭的殺傷,但是同樣,對於衝擊力強悍無比的柺子馬來說,哥薩克的這個變陣,也是他們想看到的。
沒有了密集的陣型,拿什麼來抵擋柺子馬?
完顏野萍重重的揮舞著自己的擂鼓甕金錘,打馬向前,在她身後,鐵流滾滾而出。
下一刻,爆裂的馬蹄聲響徹天地。
在完顏野萍的親自帶領下,整整一百騎柺子馬揮舞著狼牙棒,發出女真騎兵衝鋒時候特有的如野獸一般的怪叫聲,衝出了樹林。
在他們面前,是一道長不過百餘米的緩坡,而在緩坡後面,就是已經分散開來的個哥薩克騎兵!
“殺!”
“殺!”
百餘名柺子馬的納罕勝似千軍萬馬,如同一道鋒銳無比的鋼矛,向著哥薩克們狠狠的刺過去,藉助從緩坡上往下衝擊的勢頭,就更是凌厲無論!
那哥薩克騎兵團長聽到爆裂的馬蹄聲,猛地回頭,看到這些柺子馬之後,頓時臉色煞白!
在俄羅斯軍中,私底下,士兵們管柺子馬叫做黑甲死神——這些連人帶馬都穿著厚重的黑甲的騎士,是他們從來沒有遇見過的強悍對手,接二連三的交戰,帶給了他們巨大的傷亡。尤其是哥薩克,更是信心受到了極大的挫傷,因為他們發現,在俄羅斯大地上縱橫捭闔,無所不能的哥薩克,當面對這些黑甲死神的時候,竟是如此的脆弱和無力!通常如果要殺死一個柺子馬,就要兩到三個哥薩克一起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