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暖洋洋的,極為的舒服,而且面前幻象叢生,各種生平最喜歡之事,欲求而不得之事,都是浮現在眼前,因此死者的臉上,不見痛楚,反而是會露出大歡喜,大愉悅之表情。這種毒,產自於雲貴,而價格極高,一滴毒液溶於水中,抹在弩箭上,就能置這幾位大人於死地。然則根據小的幾人觀察,死者骨頭都已經發黑,顯然中毒量超過一般百倍!是以小的敢於斷定,這些人,不擅長用毒而身家豐厚。”
江彬沉聲喝道:“去查京城這一月之內歡喜散買賣情況。”
“是,大老爺!”
一邊兒站著一圈兒的錦衣衛千戶百戶之類的實職軍官,都是江彬手下很得力的。當下便站出一個來,領命而去。
“其三,行兇者,多半乃是軍漢!”豆腐劉道:“這些人下刀,又快又狠,酷肖軍中習姓,而且似乎配合默契,數十人出刀如一人一般,可見,這些人非但是軍漢,而且多半是訓練有素的精銳!”
身家豐厚的精銳軍隊!
這一下,兇手的範圍便是被縮的很小了。
江彬想了一陣兒,卻是覺得根本是毫無頭緒,腦子裡頭亂亂哄哄的,就像是一萬隻蒼蠅在交配進食一般,極為的嘈雜,他身子骨兒本來極好,昨兒個卻是心急孫兒這個事兒,心情大起大落,驚怒交加,再加上一宿沒睡好,這會兒頓時是腦袋一陣針扎一般的疼痛,不由得哎呦一聲,捂住了腦袋。
眾人大驚,趕緊要來扶,江彬擺擺手示意無事,道:“且退下吧!”
“是,大老爺。”幾個仵作紛紛退下。
“還有一點。”張絳補充道:“這些人多半在京中有相當龐大的勢力,就算是此時全面收縮,若是仔細查,定然是能查出來的。”
“嗯。”江彬點點頭,道:“你那邊,可是有什麼線索?”
張絳也是老刑名了,他乃是文人出身,當年也是堂堂的二甲進士第三名,以他的名次,本來進翰林院是沒問題的,但是此人從小對破案之類的事兒極為感興趣,於是四處託關係,打通關節,便去了刑部。在刑部呆了幾年,就又去了貴州提刑按察使司,在那裡屢破奇案,聲名鵲起,民間稱為張神仙。之後調任了幾個省的按察使司,官兒越做越大,等到後來要調回刑部了,卻是被江彬橫插一腿,硬要到了錦衣衛來。
張絳和錦衣衛的這些高官們都不怎麼對頭,但是江彬對他委以重任,他也投桃報李,做事乃是很用心的。而且能力確實是極強,幾個大案懸案奇案一破,大夥兒都是服氣了。
江彬知道自個兒對破案這塊兒可說是沒有任何的能力,因此昨曰便把大小一切事宜都交給了張絳,並令錦衣衛上下一體配合。
“回大人的話,都問出來了。”張絳神色淡淡道:“公子出事兒之後,下官便著人將張相公廟街上的百姓抓了五十個回來,這些人見過什麼世面?一嚇唬便全都一五一十的招了,順著這線索,又抓了五十個回來,這會兒大體對公子被綁的前後,有些眉目了。”
他繼續道:“根據這些商販和行人的招供,公子從燕返樓回來之後,乃是走的張相公廟街回府,然後在路過那巷子口的時候,被人用馬車撞了一下,公子受驚墜馬。那兩個車伕便逃了,公子那脾氣,您也是知道的,哪裡咽得下這口氣?當下便是帶著人追了進去。然後……”
“然後什麼?”江彬急急問道。
“便沒有然後了。”張絳無奈道:“那小巷子極為的偏頗,無人路過,而敵人乃是以極快的速度將四人殺死,接著便是將公子擄走,而無一人得見,現場,也沒有任何能證明敵人身份的東西留下,這說明,敵人的行事,極為的細密。”
“而且,屬下得到了訊息之後,立刻就到了那條小巷子的另外一個出口,在哪裡看到了這個。”張絳說著,便是拿出一塊精緻的蘇繡手帕,這手帕乃是素淨的白底兒,上面繡著大紅色的戲水鴛鴦,也不知道是哪位多情的姑娘送給張絳的信物。
只是張絳顯然是不懂風情的,這塊手帕上面現在沾染了不少的黃褐色汙痕,而那兩隻交頸鴛鴦的中間,還正自橫亙著一片爛菜葉子。
江彬愕然道:“這是何物?”
“地上一灘五穀輪迴之物,一片爛菜葉子。”張絳沉聲道:“這五穀輪迴之物,乃是屎尿混合,而且時間不短,至少也是半曰了,而標下問明,公子被誘入小巷之中的時間,乃是申時中,是以,根據屬下推斷,有一輛在辰時和卯時拉了屎尿之物的糞車,在當時停在這小巷子的另外一端。這有這爛菜葉子的存在,說明在那巷子一頭,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