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各自散去,唯有劉得財、蘇驥、趙慢熊三人被留了下來。
阿敏忽然豁然站起身來,逼視著劉得財三人,目光炯炯有神,哪裡還有剛才的落寞和頹廢的絲毫樣子?
劉得財心裡一哆嗦,不由得低下頭去,心裡卻是暗自鬆了口氣,心道,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阿敏麼!他怎麼可能那般的頹廢?
阿敏逼視著這三人,冷冷問道:“你們三個,可有異心?可忠於我?”
“啊?”
三人都愣住了。
一陣風吹來,捲起柱子兩邊直垂到地的帷幔一角,劉得財一眼瞥見,後面露出不少穿著軍靴的腳來。
刀斧手!劉得財腦海中立刻想起了這三個字。
他反應迅速,整個人往前一撲,跪倒地上,大叫道:“奴才對主子忠心耿耿,絕無二心!主子一句話來,奴才便是刀山火海,也絕無怨言!”
蘇驥和趙慢熊兩人呆了一呆,心中暗罵這老東西還真是不要臉,心裡罵著,也趕緊跟著跪地磕頭,大聲的表著忠心。
阿敏手摁在桌子上,盯著他們,眼中毫無感情,就像是大草原上盯著兔子時刻準備捕獵的蒼鷹。他的手指不斷的屈伸著,幾次想要開口著人把這三個人給拖下去生生的剁死!但是終究終究,那攥著的手掌還是伸開了。
敲打敲打也就是了,若是真殺了,怕是引起士兵譁變。再者說了,這三個人,此時還算是恭順,並未露出絲毫的反相,殺了他們,反而是折損自己的干將。
劉得財三人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已經是嚇得渾身上下大汗淋漓,就是生怕阿敏口中吐出一個‘殺’字。
對於他們來說,這片刻不啻於數年那般長,而阿敏手指頭輕輕敲著桌子的聲音,更像是閻王的催命符一般。
終於,阿敏的聲音傳來:“起來吧!”
三人長長的舒了口大氣,只覺得腿都軟了,渾身上下都是汗,差點兒沒爬起來。
阿敏淡淡道:“你們回去,好生約束部下,告訴他們,絕對不能妄自生非,違者嚴懲不貸!咱們能不能逃得姓命,就看夠不夠恭順了,越是逞強,死的就越快!”
三人心中還有些不明白,卻不敢多問,唯唯諾諾退下。
出了大廳,劉得財悄悄的回頭望了一眼,長長的吁了口氣。
雖然免去一死,但是他心中卻滿是陰霾和煩悶,只有一個念頭在迴盪——阿敏大人為何這般對我。
三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卻是聽見一聲戰馬的嘶鳴,藉著門口那火把的獵獵光芒一看,卻是俺巴孩勒住馬僵,未等那戰馬站穩,他便是一個翻身跳了下來,滿臉怒氣的大踏步向著府內走去。
路過三人旁邊的時候還狠狠的撞了蘇驥一下,把他撞得一個趔趄差點兒沒飛出去。
“這又是怎麼了?”
三人更是納悶兒了。
俺巴孩大步走進廳內,刀斧手已經撤去,阿敏正要離開,眼角的餘光瞥見俺巴孩,心裡嘆了口氣,又轉過身來看著他。
“阿敏,我聽說你要投降哈不出?”俺巴孩大吼道,他的聲音像是炸雷一般在空中響起。
他的臉上寫滿了憤怒,眼睛瞪圓了,裡面散發著令人驚懼的光芒,濃密的鬍子似乎都根根直立起來。
所謂鬚髮噴張,不過如是了。
“沒錯兒。”阿敏語氣平靜,緩緩說道。
若是說俺巴孩像是一個欲要爆發的火山,那麼他就是一潭湖水,平靜無波。
“為什麼?為什麼?”俺巴孩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阿敏,瘋狂的大叫道:“那哈不出這麼算計我們,殺了這麼多的兒郎,我寧可和他同歸於盡,也絕不投降!你為什麼要這樣選擇?”
“你就算死了,也不可能做到和哈不出同歸於盡的。”阿敏冷酷的聲音中不包含任何感情:“做人,要認清楚自己的缺點,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萬萬不能搞錯了。”
俺巴孩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本來口舌就不夠便給,論起辯才來,更不是阿敏的對手。
“阿敏,你是那麼高傲的一個人,為什麼會這樣選擇?這不像你!”俺巴孩大聲質問著,他的手臂用力的揮舞著,根本不知道放在哪兒,胸口好似堵了一塊兒大石,憋得他只想瘋狂的大吼大叫。
阿敏眼角抽搐了一下,面目依然冰冷:“人,都是會變的。”
俺巴孩直勾勾的盯著阿敏看了好一會兒,忽然轉身,阿敏疾聲道:“你要去哪兒?”
“去找大將軍,去幫著他重建海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