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頭:“臣實在不知宋人為何會把臣放回來,依臣所想,宋人可能當真是想和談了,所以把臣放了,便當做是誠意。當時宋人主帥甘奇也是親口與臣這麼說的。但是其中會不會有詐,臣也不敢妄下定論!”
耶律浚不信這些,指著耶律乙辛又道:“你今日若是不把話說清楚,不把你與宋人的私下交易說出來,你便不可能活著從這裡走出去。”
耶律浚,說的孩子話,帶著孩子氣,連威脅都這麼直白。
耶律乙辛轉頭四處看了看。
“你不要想著還有人能救你,便是送你回來的那些護衛,我已然教人去拿了,你不說,總有人會說。我乃太子,我在這裡,便看看何人敢來救你!”耶律浚還是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
“殿下,臣把話都說了,知道的都說完了,便是陛下來問,臣也只會如此回答,不知殿下還要臣說什麼?”耶律乙辛答著,臉上還帶著悲哀與落寞。
“你還拿父皇來當擋箭牌,父皇被你欺瞞了,卻是我不會被你欺瞞,不說是吧,來人吶,打,往死裡打,打到他說為止。這般貪生怕死之輩,想他也撐不了多久。”耶律浚沒有聽進他父親的話語,要做一個有城府之人,不能把心中所想隨便都直白說出來。
左右護衛立馬上前就打,軍漢腿腳,便是拳腳近身,便把耶律乙辛打得滿地翻滾。
如此痛打,自也罷耶律乙辛打得嚎叫不止。
附近軍帳之中,立馬衝出來無數軍漢,滿臉是血的,疲憊不堪的,輕重傷患,這些人自然都是耶律乙辛南樞密院的麾下,而今林林總總,也就剩下四千多殘兵敗將了。南樞密院十七萬大軍,而今就剩下這四千號了。
“不要近前,太子辦差,有令,近前者死!”
帳內傳來耶律乙辛的哀嚎,也傳來太子耶律浚的喝問:“你說不說,不說,便直接打死你,到時候便是你一家老小也都要受牢獄之災,男的充軍,女的發賣。看你說是不說!”
這個太子,皇帝耶律洪基此時唯一的兒子,最後會被人構陷謀反之罪被斬,不是沒有原因的。他過些年長大成人了還會生出一個兒子,名叫耶律延禧,最後耶律洪基會把皇位傳給這個孫子,這個孫子卻把遼國給亡了。
耶律延禧的下場,與宋徽宗一樣,被金人抓到黃龍府去種地了。但是耶律延禧比宋徽宗趙佶還慘,趙佶的江山,至少還剩了一半。耶律延禧的遼國,啥也不剩了。(可能勉強算是剩下一個耶律大石的西遼,不過西遼沒有一塊遼國故地。)
帳內依舊傳來痛打哀嚎之聲,也有太子的呵斥之聲。
帳外的眾人,剛才還隨著耶律乙辛奮勇衝殺,一戰傷亡三分之二,此時聽得自家主帥滿身是傷還如此被人痛打,早已群情激憤。
奈何當面是太子,激憤寫在臉上,卻沒有人敢說什麼話語。
卻聽帳內耶律乙辛大喊:“殿下,臣知自己罪孽深重,但求一死!還請殿下成全。”
耶律浚卻還答道:“你莫要說這種話來激我,你若敢死,何必等到今日?你這個戲子伶人一般的狗賊,騙得了別人,又豈能騙得了我?”
“殿下,臣實在不知何處得罪了你,便是以往臣與皇后稍稍有些嫌隙,那也都是國事公事,從未涉及私事。殿下若是要發洩心中憤怒,便是一刀宰了臣就是了。”這話,耶律乙辛說得故意。
“你以為我不敢?你這般敗軍之將,本就罪該萬死,你若是不老老實實把你通敵賣國之事說出來,我便讓你滿門抄斬!”耶律浚,彪上勁了,大概就是如孩童街邊打鬥一樣,你不服我,那就打到你服,嚇到你服。
誰叫他耶律浚是皇帝唯一的兒子,他臨死之前說的也是這句話:我是父皇唯一的兒子,我豈會造反?
耶律乙辛長嘆一聲,哀嚎又起。
帳外,終於有一個軍將上前說了一句:“再這麼打,真就把我家樞密使打死了!”
“何人在外聒噪?”帳內耶律浚開口喝問。
“臣南樞密院承旨耶律齊明,跪請殿下放我家樞密使一條生路!”軍將已然跪下。
這軍將一跪,四千殘兵敗將立馬跪了一地!
“還請殿下高抬貴手!”
“還請殿下饒命啊!”
帳內傳來一句無情之語:“爾等燕雲之兵,失了燕雲,都是罪該萬死!還敢在此求情?來人吶,先把那個什麼耶律齊明斬殺當場,看看何人還敢為這個通敵賣國之賊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