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喊:“還請相公放心,人在關在!”
“相公放心,人在關在!”
“相公放心,人在關在!”
人心可用,也很感動。
甘奇淚眼已來,站在將臺之上,抬手拭淚,口中說道:“我甘奇甘道堅,能與諸位做了這輩子的同袍兄弟,實乃此生幸事!老天有眼,天佑大宋。我甘奇,拜謝諸位袍澤弟兄!”
甘奇說完,已然在將臺之上單膝跪地,叉手拱下,大禮一個!
也許甘奇還帶著一些表演的性質,但是此時,更是由衷而出。有這麼好的軍人,是國家與民族的幸事,更是甘奇這個主帥的幸事。
甘奇早已是個政客了,對什麼事情都很理智,但是此時,他真的感動。
臺下嘩嘩啦啦一大片,無數甲冑跪地之聲。
“末將受不得相公如此大禮。”
“是啊,相公,我等哪裡受得相公您的大禮!”
“相公威武!”
“相公威武!”
滿場幾萬人大喊,喊得甘奇耳清目明,喊得甘奇淚眼婆娑。
甘奇開口:“威武軍,萬勝軍,此而軍之下,戰死者,撫卹錢一百貫。傷者,依照輕重傷勢,發五貫到五十貫不等。重傷殘疾無以自養者,我將在燕京城內開辦一個農莊,保他一輩子衣食無憂!”
甘奇又花錢了,一花就是上百萬貫。威武軍與萬勝軍,都是一線作戰部隊,而今陣亡者已然破了萬人,這就是一百萬貫的錢財,一百貫能幹嘛?能在汴京買十幾畝地,可以保一家老小一輩子衣食無憂,若是子孫都不敗家,甚至能保子孫都有一口飯吃,還能有結餘讀幾本書。
這個撫卹的力度,在這個時代已經值得起一條命了,興許還不止。雖然人命沒法用錢來衡量,但是絕大多數普通的底層百姓,一輩子都存不下一百貫錢。
不僅如此,甘奇還準備把眼睛城南韓家的萬頃田地中的一部分拿來建一個農莊,養那些傷重殘疾之人一輩子。
這些對於軍人的待遇,對於後世來說,算不得什麼,也是應該的。但是對於大宋這個重文防武的時代,對於這個把軍人叫作賊的時代,真如神佛降世一般。
甘奇是在收攏人心嗎?
是的!
顯然有這方面的原因。
幾萬人的呼喊充斥在空中,綿延不絕……
“拜謝相公恩德!”
“相公威武,相公威武。”
“相公愛兵如子,實乃我等再造父母!”
“相公,您就是我親爹!”
“我等必為相公赴死!”
甘奇慢慢站起,舉著手,不斷把手臂往下壓,示意眾人不要再喊了。
許久之後,聲音才慢慢消停。
甘奇用眼含熱淚的目光掃視了一圈之後,點了點頭,嘆息一聲,再也不言不語,轉身慢慢走下將臺。
呼喊聲又起。
“甘相公,保重身體啊!”
“甘相公,我等必將遼狗擊潰!”
……
空中的號角聲響起了,該是備戰的時候了。
甘奇,心中一直有一種僥倖心理,江湖搏殺幾番,戰陣廝殺幾回,他從來都是極其幸運的,唯有這一次受了傷。腦袋又暈又疼,似乎這回也把他的那份僥倖心理給弄沒了,他今天已然不會上城頭了。
這是甘奇個人自私的考量,也還有大局的考量,如果他這個主帥,昨天真的就在城頭上被大石頭砸死了,那這個戰局,這個大局,這個歷史,該往何處走?
主帥,甘奇已然是主帥了,幾十萬大軍之主帥,大宋半壁江山的人馬皆在掌控之內。
如今人心已聚,主帥的影響力與向心力也立起來了,身先士卒的事情,顯然沒有多少必要了。
今日甘奇,就在城頭內壁之下坐著,這裡最安全,又能第一時間知道戰況,又不會被什麼羽箭石塊擊中。
甘奇這邊,完成了自己最後的人設建立,徹底把人心收攏在手了。
另外一邊,遼軍大營之中,把時間倒回昨日。
太子耶律浚,帶著身邊一種親衛,直奔耶律乙辛而去,耶律乙辛正在包紮傷口,陡然間就被耶律浚帶著人圍住了。
耶律乙辛倒是不驚,抬頭問道:“不知太子殿下有何事?”
耶律浚氣呼呼說道:“你,你這個貪生怕死之徒,你說,宋人到底為何會把你放回來?”
這話倒是把耶律乙辛問住了,耶律乙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