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問她:“你有什麼目的?為什麼給我下這種蠱?”。
曼沁羅答道:“你仰著臉那麼專注地看著我,看起來那麼深情,那時候我就想,好想有人這麼愛我……你太厲害了,我的那些同心蠱、生生世世蠱都沒辦法對功力比我高的人起作用。只有這個本命蠱,我從一開始,就是用命養著它,它能夠無視境界的高低起作用,但就是這樣,我也只能對你下了母蠱,受制於你,不過,值得,真的值得……”。
果然是瘋子。
我問出了最擔心的一句:“這蠱有什麼副作用?對我有什麼害處?”。
她神情恍惚地說:“沒有副作用,能增進你的功力,如果操控得當,甚至可以分享子蠱的壽命……”。
我眉頭皺緊,思考著繼續問:“會發生什麼我不願意發生的事情?”。
曼沁羅終於答道:“這個蠱和當初的我對你下的法陣能共同起作用,以後、以後你看到你的心上人,她會是我的樣子……”。
我頓時啞然了。
也就是說,以後我再見到阿蓴,她會長著曼沁羅的臉?。
這一招真是狠啊!。
我曾經做了你的替身,不過沒關係,以後一輩子,你都會是我的替身——這就是她的邏輯嗎?
我長嘆一聲,鬆開了對曼沁羅的鉗制,向月宮外走去。
其實這次來月宮,也是因為聽說了拜月教主去世的訊息。我考慮著如果能夠扶植曼沁羅的勢力,把拜月教的勢力收入手下,那也就不必再耗費大力氣去想法子滅掉拜月教。
所以這次來月宮,其實是來收小弟的。
其實這目的已經達到了,但這個方式我絕不能接受。曼沁羅對我是言聽計從,但我最初為什麼想要擴大勢力、奪取皇位?。
是為了阿蓴。是為了讓阿蓴過上幸福的、快樂的、自由的日子。
我想起回宮後第三次和她見面,那時候宮中有妃子去世,陛下還在圓明園,阿蓴獨自回宮參加葬禮。
我悄悄去拜訪她。
她坐在長春宮的迴廊裡,廊上花木春深,她坐在藤椅中,捧著茶杯在看書。
我坐在她對面,靜靜聽她翻動書頁的聲音,感受她的呼吸,感覺前所未有的幸福。那時候我想,如果有一天,她能夠半睡半醒地躺在我膝上看書,那我會完滿得像是擁有了全宇宙。
如果不能再看到她,如果不能再完全地感受到她在我的生命中,那我會變成殘缺的人。
一直走到一條不知名的小溪邊,我在空氣中凝出一面水鏡,受傷後我失去了靈力,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術法,我也施得不完整。
鏡中,阿蓴秀髮如瀑跌落,笑著對我說出一句話,她身後杏花齊放。她回首含笑,娉婷離去。
我痛苦地呻…吟一聲,我看到的,居然真的是曼沁羅的臉。
身後有人說:“原來是她啊——她就是那個‘阿蓴’嗎?”。
是曼沁羅。她跟上來了。那一刻我手指一動,非常想要直接毀了她那張含笑含情的臉。
但下一刻我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其實曼沁羅長什麼樣子,和我有什麼關係呢。其實我一直不瞭解曼沁羅的想法,她為什麼這麼急切地想要知道阿蓴的模樣。
這明明,就是我和阿蓴兩個人的事。
這個世界雖然大,這個宇宙雖然大,但和我有關聯的,也只有阿蓴一個人而已。
我操縱劍氣,把曼沁羅的手腳釘在了草地上,遭此重創,她居然也沒有哭叫,反而笑吟吟地看著我,臉上閃耀著勝利的光輝。
出門遇到瘋子,真實沒辦法的事情。
其實,小小一個蠱,若我靈力還在,有千百種法子滅它成灰。但現在麼……可能就要用那種簡單直接的辦法了。
我在面前凝成一面一米高的水鏡,慢慢解開了衣襟。
小金刀乾淨而鋒利,切入心口的面板,很快就沁出了血珠,像是我曾經見過的,被扔在白雪地上凋零的紅玫瑰。血珠越來越多,鮮血流了下來。
我用氣勁感受著心口的蠱蟲,一刀一刀,把它的細小足爪從心脈剝離。
一共十八刀。
雖然已經服用了隔絕痛感的藥物,但剜心的疼痛畢竟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汗珠從額頭上流下來,打溼了眼睫毛,看上去像淚水一樣。
口含著保命的丹藥,我錯愕地發現,十八刀竟在心口組合成了一個“蓴”字的大體形狀,只是還差最後那一勾。
一下子捏死那隻蟲子,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