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郗徽終是忍不住“噗哧”笑出聲音來。
訾槿傻傻地抬起腦袋,呆滯地看著獨孤郗徽遮掩不住的笑臉,臉色由白轉紅,由紅轉青,雖是慢半拍,也反應過來了,自己被耍了!她惱怒地盯著獨孤郗徽,臉憋得通紅。
獨孤郗徽看出訾槿真的生氣,忍住笑,學訾槿那般,故作忙碌地拿起箸優雅地吃著碗中的飯。
訾槿愣了半天后,憤恨地夾起桌上的青菜,放入獨孤郗徽的碗中。
獨孤郗徽優雅地將青菜扒到碗的一旁,繼續吃著飯和魚肉。
訾槿大為惱怒,夾起獨孤郗徽碗中的青菜,不依不饒地放在獨孤郗徽的嘴邊。獨孤郗徽愣了一下後,不甚情願地張開嘴,將菜含在口中,皺著眉頭一點點地嚼著。
訾槿扳回一城心中微微得意,她灑脫地拿起箸,愉悅地吃著白飯,對獨孤郗徽戲弄自己徹底理解了一下,原來看著別人難受,是如此享受的事啊,果然人人都有少許虐待欲啊!
獨孤郗徽被訾槿吃得死死的,心中自是不甘。他吞了那根青菜後,直勾勾地盯著訾槿。訾槿被那目光盯得頭皮發麻,抬眸察看,正好對上獨孤郗徽琥珀色仿如小狐狸那般無辜的眸子,頓時暈眩不已。
獨孤郗徽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個勾魂奪魄的淡笑。
訾槿感覺自己臉在發燒,呼吸急促,連忙垂下眼去,扒飯扒飯再扒飯。
獨孤郗徽悠然地夾起一大塊魚肉,放進了訾槿的碗中,訾槿偷眼望去,獨孤郗徽又露出那禍國殃民的笑容。
訾槿為掩飾自己微微顫抖的手,低頭扒飯扒飯再扒飯,連帶著那大塊的魚肉一起扒了進去。
獨孤郗徽嘴角揚起一抹勝利的笑容,眼眸柔和,酒窩微顯,心情愉悅地用膳之。
良久後,訾槿察覺出異常抬眸望去,正好對上獨孤郗徽那抹得逞的笑容,咬牙心道:獨孤郗徽這卑鄙之徒,居然又對無知少女!使美人計!你虧不虧心啊!
縱然是心有不甘萬般委曲,如今人在屋簷下,訾槿惟有恨恨地撇撇嘴,心中罵道:小人!
訾槿思來想去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惡從膽邊升。她露出自認萬般溫柔的笑容,報復性地夾了一個大菜根,放在獨孤郗徽嘴邊。
獨孤郗徽痴傻地凝視著訾槿的笑容,毫不猶豫地吃下了訾槿給的菜根,嚼了半晌嚥下後,突然“噗哧”笑出了聲音。
訾槿剛剛扳回一城,心中正暗自高興,不明所以地看向獨孤郗徽的笑臉。
“哈哈哈哈……哈哈哈……”獨孤郗徽看出了訾槿的疑惑,終是忍不住大笑出聲,“逗死孤……真的逗死人了!樓爍……你可見過如此猙獰的笑臉?!哈哈哈……哈哈!”獨孤郗徽嫌笑得不過癮,竟然拍起了桌子,捧腹大笑起來。
樓爍垂下臉去,雙肩抖動,顯然是憋笑憋的。
訾槿的臉色,白紅青紫綠交加,仿若打翻了調色盤,真真是不好精彩。她惱羞成怒地扔掉了手中的碗,如逃跑一般,快速跑出了屋子,如若加上雙手捂臉這一經典動作的話,可謂掩面淚奔之。
獨孤郗徽心情愉悅,將碗中的飯吃完,方才朝門外走去。他嘴角含笑,臉上一對好看的酒窩若隱若現,遠遠地便看到訾槿一個人,臉色陰鬱地坐在長廊的石凳上。他故意發出腳步聲,走近後朝訾槿身旁,倚著角欄斜身坐了下來:“生氣了?”聲音異常柔和。
訾槿出神地看著廊外的一排排迎風招展得形狀很奇怪的樹,似是並未聽到獨孤郗徽的低聲詢問道:“這是什麼樹?”
“木槿。”獨孤郗徽順著訾槿的目光看去,怔愣了一下,答案脫口而出。獨孤郗徽懊惱地皺了皺眉頭,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地斂去。
“木槿……花……好看嗎?”訾槿漆黑的雙眸中一片迷霧。
獨孤郗徽側過臉去:“不好看。”
訾槿疑惑地打量著院內一排排的木槿樹,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大園中除去那一片湖上的荷花,也只有這一種植物:“不好看,為何種的滿園都是?”
獨孤郗徽頓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惱怒,目光閃爍看向一邊:“當初買宅子時便是這般模樣。”
訾槿聽出了這不算高明的謊言,她似笑非笑地想出言譏諷時,轉眼間笑容卻僵在臉上。
獨孤郗徽側著臉,寬大的賽雪衣袍領子裡露出纖長凝白的頸子。晚風將他的頭髮吹得略顯凌亂,多了一份唯美的氣息卻顯得更加的寂寥。他的睫毛長長地垂下來,蓋住了琥珀般晶瑩的眼眸,月光將他的臉色襯得慘白慘白,臉上那處已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