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了我的父親。
“孫波茹,那東西……你怎麼樣?”我父親拿出手槍,知道在這種特殊情況下,只有幫助孫波茹結束生命,才能夠讓他避免更多的痛苦,可是這一路上的生死與共,小分隊如今只剩下他們三人,讓我父親如何能夠下得了手?
那東西突然在孫波茹的腹部竄動了一下,孫波茹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
“孫波茹……”我父親又叫了一聲,聲音顫抖。
孫波茹慢慢的摸著腹部,吃力的爬起來,突然之間他向我父親撲了過來,滿臉的猙獰兇惡,喉嚨中噴射出不類於人的恐怖怪叫聲,此時他的意識已經被那邪惡的寄生陰奼控制了,淪為了陰奼的儡傀。他再也不是孫波茹,撲過來時的那獰惡表情,透露著對我父親的仇恨與陰毒。
我父親的手指扣在了手槍的扳機上,雖然他還是狠不心來開槍,但是他已經別無選擇。
孫波茹堪堪撲到父親的身邊,突然之間他吼叫了一聲:“王莽你個王八蛋,老子不怕……”一聲吼未止,他的眼睛復又變得兇惡起來,其意識再度為陰奼所奪,表情獰惡的向我父親撲了過來,但又一次,他把自己重重的摔倒在地。
“走,走,快走!”我父親聽到孫波茹用最後的理智喊出了這樣四個字,霎時間我父親淚如雨下,這是第七個戰士了,他帶他們來到這裡,眼見得他們就這樣一個個死去,縱然是在戰場上之時,那橫飛的血肉也未曾讓我父親如此動情。
轟的一聲巨響,孫波茹用盡了最後的力量,拉響了他的最後一枚手雷。
與敵偕亡。
但我父親知道,那是孫波茹殺死了王莽練就的陰奼。
我父親失神的從暗道裡垂直的跌了下去,幸好馮永安扶住了他:“首長,上面發生了什麼事?”
我父親搖了搖頭,看見黑暗中對他若有期待的丁思梵:“不必問了,我們,也應該走了。”
丁思梵失聲的啜泣了一聲,上前和馮永安一左一右的攙扶著我父親,三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去,連續七名戰士的死亡,給了我父親心理上以沉重的打擊,他在想是他低估了這次行動的困難性,只以為他們的對手是花疙瘩一夥不成氣候的匪幫,卻不曾想他們遭遇到了千年不遇的陰奼,誤入這兩千年之久的埋寶之地,面臨著諸多的險惡卻缺乏足夠的心理準備,這一切,都是他的責任。
但是他們終於找到了丁思梵。
這就夠了。
感受到身邊丁思梵的啜泣聲,父親的心突然變得柔軟起來:“丁思梵同志,你哭什麼,難道你還擔心我們救不出去你嗎?”
“我不是擔心這個,”丁思梵的聲音浸透著無盡的酸楚:“我是在想剛才那兩個士兵……他們還是那樣的年輕……”
“他們是最優秀的軍人。”我父親簡捷的告訴她。
突然之間,馮永安的身體呆了一下,他扭頭看了看:“首長……後面有東西追來了。”
“什麼?”因為心情過度悲痛,我父親剛才對周邊環境的變化感應明顯不夠敏感,這時候聽到馮永安的警示,倏然心驚,急忙停下來側耳聽了聽。
後面果然有什麼東西追了上來。
那東西追逐的速度並不快,黑暗中無法看到它的形狀,只能聽到一聲又一聲的震動之聲:撲通,撲通,撲通通……那聲音每顫動一下,和他們之間的距離就近了一些。
第五章:地下山川
(1)地下斷崖
“我們快走!”聽到身後那東西的追逐之聲,我父親心裡感受到了極度的震惶,聽這聲音,這分明還是那個陰奼,難道孫波茹與敵偕亡的搏命一擊,竟然對這東西沒有任何傷害嗎?
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想那東西在這地下陰暗的世界裡蔓生滋長了兩千年之久,其形其態無非不過是一團骯髒的血肉,即使是這東西能夠消溶人體的細胞組織,寄生在人體內讓人成為它的寄生宿主,但黑火藥爆炸時產生的高溫與力量也足以將這東西炸得粉碎,怎麼會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竟然又追了上來呢?
除非這東西的組織結構與自然界現有的物種完全不同,如果這東西和那種異化的靈缶食人植物是同一類,都是複合性細胞組織生命,也就是說這東西的每一個細胞都和整體一樣,任何一個細胞都有頑強的再生能力,哪怕這東西只剩下一個細胞,一旦讓它找到宿主,寄生於其間貪婪的汲取營養,那麼它轉瞬間就會再度復活,恢復到最初的樣子。
當年我父親還缺乏對這種怪物的科學性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