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對方說什麼,我們今晚必須住在一起,以免再起變化。”方星很警惕,目光始終在追逐著戈蘭斯基的腳步。我們兩個心裡想的,往往驚人的一致,我也覺察到戈蘭斯基的安排有些怪異。
此地距離巴格達城中心僅有五十公里,飛機僅須飛行二十多分鐘便到,他的藉口非常勉強。
“我明白,不過,延長跟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也許能幫助咱們揭開鬼墓的秘密,對不對?你不覺得,唐槍燒燬了那冊子的行徑太出乎意料了?”我比方星想得更長遠一些,因為唐槍和無情都算是我的朋友。朋友死了,我總得探求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以求下半生的心安。
在我的極力堅持下,天衣有縫隨直升機一起離開,返回巴格達軍方基地,然後會轉機回美國去。我費了很大力氣才讓他明白,現在大家所處的是一個兇險萬狀的死亡漩渦,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千萬別試圖參與進來。
小天還是個孩子,前途遠大,不可限量。我希望他能把自己的聰明才智用到促進人類進步的電腦網路上去,而不是與戈蘭斯基、本菲薩這樣的異術界大人物廝混,最終不明就裡地便丟了性命。
切尼帶領著三十餘名隊員住進外圍的房子裡,並且在農莊四角高聳的瞭望臺上佈下了流動崗哨,一切都是按照嚴格的戰鬥狀態進行。
我和方星住在停機坪北面的一個房間裡,而戈蘭斯基和本菲薩住進了西面一個高大的車庫裡,那個裝著怪獸的鐵籠也一併運了進去。
晚餐很豐盛,但我食不知味,只是胡亂地填飽了肚子,仰躺在一張老式沙發上,閉目休息。房間裡只有一張床,自然應該讓給方星使用。
我雖然閉著眼,但滿腦子裡浮現的是本菲薩按住殺人獸爪子的那一幕:“他懂獸語,能夠跟殺人獸交流,這一點從最後他們相和著長嘯可見一斑。這可真就糟糕了,能與野獸交流的,必定自身存在獸性,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比那殺人獸更可怕——”
再往深處想,我的後背上開始滲出涔涔的冷汗,渾身變得黏膩膩的,難受之極。
“啪”的一聲,方星關了燈,房間裡立刻陷入了黑暗。
她沒有回床上去休息,而是站在門口,從門縫裡向西面張望著。
“本菲薩的行動很古怪,我猜,他是想從殺人獸的思想中攫取什麼,你說呢?”她的聲音出現在黑暗裡。
我“嗯”了一聲,殺人獸是具有一定思想意識的,否則也不會與巫師和睦相處。當我重新想起二次進入藏寶庫那一幕時,心頭忽然一亮,騰的坐起來。
“鬼羽族——方星,巫師是鬼羽族的人,她能與怪物交流溝通,而所有的怪物恰恰是在鬼墓裡產生的。所以,只需懂得鬼羽族的語言,就能跟它們聯絡,而無需獸語。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我急促地說了一大段,心情變得非常激動,等到閉嘴時,房間裡立刻沉寂下來,彷彿我們眼前剛剛出現的光明,又一下子消失掉了。
“明白。”方星只回答了兩個字,隨即反問,“那又代表什麼?本菲薩是成名已久的歐洲人,絕不會是鬼羽族的後代。就算他們雙方都能與怪物交流,也說明不了任何問題。沈南,我們目前是被徹徹底底地矇在鼓裡,除了走一步看一步之外,毫無辦法。”
她靠在門邊,專注地向外窺探著,對我的話沒有太興奮的反應。
“秘密就在殺人獸身上,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方星,我想說的是,弄清殺人獸的來龍去脈,也就知道了紅龍的所有秘密。還記得藏寶庫裡箱子上那些封條嗎?上面的那句話證明寶藏已經不屬於紅龍所有,至少在名義上,他已經把寶藏獻給了某個人或者某位神祗,藉此換取了一些東西。那麼,寶藏獻給誰?殺人獸、所羅門王、被綁起來塞進銅瓶的怪物還是那絕美的女人?方星,你的‘天心通’呢?還能不能奏效,看那秘室裡到底——”
我的腦子亂了,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上來,兩側太陽穴彷彿要瞬間炸裂一樣。
“哦——不好……”方星也驚叫著抱住了自己的頭,無力地蹲下來,背靠門框,痛苦地呻吟著。
我跳下沙發,強忍頭痛,跨到她的身邊,用力拉她起來。
“我的頭好痛,像是有人伸手進來,要攫走什麼東西似的。沈南,我們……我們到床上去,調集全身的內力護體,快去,快去……”她跌跌撞撞地向前走,鞋子都來不及脫,一步跨上床去,立即盤膝打坐,右手上翻,護住頭頂湧泉穴,左手橫在丹田位置,緊緊地咬著牙,喉嚨裡發出一陣陣抑制不住的呻吟聲。
我沒有隨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