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道:
“是啊……”
冷冷清清的。
下午下學很早,奚畫拎著書袋悶頭而走,她今天特意繞了遠路,往平時極少去的流雲長街行去。
長街很熱鬧,但那條巷子卻格外清靜。
巷尾一間宅院臨河而建,河岸種著垂柳,此刻沒有風,柳條也只是痴痴地垂。
奚畫在那門口站定,抿唇遲疑了很久很久,抬手想要去叩門。
剛一伸出去,又猶豫地縮回來。伸出去,又縮回來,如此反反覆覆好幾回。
直到那門“吱呀”一聲,被風颳開,她才將手放下,小心翼翼地探頭進去看。
院子裡什麼也沒有,沒有柴,也沒有掃帚簸箕。
看起來屋主人並不常住於此,然而大約是有一段時間無人居住了,地上積了許多枯葉和灰塵。
“……關何?”
奚畫摟著懷裡的書袋,怯生生地喚了一句。
四下裡一如既往地透著死寂,並沒有人應答。
她張望了一會兒,又舉步往屋中走去。
關何這宅院,她此前只來過一次,依稀記得其中的擺設,但推門進去的一瞬間,她仍是被空無一物的屋子驚得呆住。
除了桌椅,竟再無其他。
連茶杯,茶碗,筷子……這些東西也一併沒了。
廚房裡灶上結著蜘蛛網,進門時,角落裡隱約看到一隻大耗子一竄而過。
奚畫呆呆站在門邊,頭靠在門上,過了半晌,她心裡才赫然明白:他是真的走了。
徹徹底底的,在平江城消失了……
就像最初來的時候一樣。
他不屬於這個地方,連走也走得這麼幹脆,竟都不曾來給她打聲招呼。
正生出一絲惱恨,斗然又意識到什麼:怕是不想讓她害怕,所以才一聲不吭離開的吧?
出了院門,日頭已經下去了,夕照城牆,黃昏如血。
*
夢裡醒來,側目一瞧窗外,不承想已是傍晚。
關何撐著將坐起身,然只是一個小小動作,卻牽得渾身皮肉撕裂般得疼痛,他咬咬牙,只好又躺回去。
“瞧瞧,瞧瞧……都傷成這樣了,你還不安分?”
外頭正打簾子進來的西江把他舉動看在眼裡,無奈地搖頭嘆氣:“難得這麼清閒,什麼事兒也不用做,你就不能好好休息休息?”
“我都躺了大半個月了,該好了。”他不以為意。
“我幾時不知道你還做過大夫?這身子說好就能好的?”西江把一個錦盒往那桌上一放,“去了回鶻一趟,給你帶了點人參回來。”
“多謝。”
關何深閉下眼,然後又抬起頭來,遲疑道:“她……”
“她沒事,好著呢。”不等他開口,西江就已接話,“就這一句你每次都問,都快問了十幾回了,煩不煩?”
“他傷著又動不了,十多天沒出門,擔心也是人之常情。”屋外又有人款步進來,把垂簾一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