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動聲色地掃了他一眼:“誰稀罕要你的頭?”
“你不是要走嗎?留不留得住你不打緊,好歹得把這個令我做虧本買賣的根源滅了,免得我糟心。”
他既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關何何嘗不知於此,心急如焚地往廳外一望,涉風是他幾人中輕功最好的,眼下也才剛出迴廊,他喉頭一滾,一個挫身追上去。
“好小子!”
葉君生看在眼裡,怒意更勝,“還想插手不成?”
他回頭就朝花深裡道:“愣著做什麼,攔他回來!”
“啊?”
對方躑躅地咬咬嘴唇,“莊主……”
“怎麼?”
葉君生橫眉道:“你們一個二個的,想造反不成?”
☆、第58章 【畫情入骨】
莊主有命,雖是不得已,但花深裡仍舊不想做這個壞人,猶在原地磨磨蹭蹭沒有上前。
“我是叫不動你了是吧?”
葉君生看得惱火,忽而袖擺一揮,不知自何處抽來一把玉笛,他踏前一步,放至唇下吹奏。半空中一曲笛聲悠悠揚揚,清亮柔和,連綿不斷。
聽著明明是首極精妙的樂曲,關何卻在笛音響起的剎那周身一滯,原本蒼白的面色顯得愈加可怖,只覺一股刺痛在四肢百骸裡流竄迴盪,每一根骨頭都似有千萬針扎般,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艱難地想要邁開腿,他腿上猛然一晃,不由自主地單膝落地,握成拳頭的手指,指尖深掐入肉中,鮮血直流。
花深裡和西江皆被這場景驚駭到。
他幾人體內之毒是由莊主笛音所驅,只要一聽笛聲,蠱毒就會沸騰而起。其厲害之處雖早有耳聞,可葉君生素來待他們不薄,從不用如此手段,而今親眼瞧見,看關何痛至於此,也是嚇得說不出話來。
笛聲流轉,忽高忽低,忽前忽後,調子越走越快。
關何實在是忍耐不住,便提起真氣想以內力抵禦,怎料他剛一運功,丹田裡驟然如劍割刀絞,萬蟻噬骨,他捂住胸口,偏頭就嘔出一大口血來。
西江看得一怔,這才回過神,連忙幾步走到葉君生面前,撩袍跪下。
“莊主對夜北恩德深廣,有如再造之德,此恩豈有不報之理!夜北一向忠心耿耿,他的為人,莊主當是比我等更清楚……想來這只是一時糊塗,還望莊主三思,手下留情!”
花深裡亦在他身旁挨著跪下,抱拳道:
“還望莊主三思,手下留情!”
默了片刻,她悄悄把頭一偏,不住朝那邊還抱著劍,滿臉不在乎的青衣使眼色,後者故意看向別處吹口哨,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花深裡皺著眉頭對他把眼一瞪。
僵持半晌,青衣努努嘴,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也在她側身跪下,有氣無力地嗯嗯兩句:
“……莊主手下留情。”
葉君生吹了一陣,垂眸看了一眼這一排整整齊齊跪著的人,冷哼一聲放下玉笛。
“好啊,你們幾個還真是一條心,看得莊主我好生感動。”
曲聲戛然而止,關何只覺壓在心口的巨石轟然落下,拼命地喘著氣。
只見他把笛子收好,皮笑肉不笑地拿眼神在花深裡幾人身上溜了一圈。
“是不是我平日裡對你們太好了,都當我是個好說話的人了?”
“今兒來一個給我說要走,明兒來一個給我說要走,當我明月山莊是什麼地方?市集還是酒肆賭坊?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嗎!”
他這話聽得花深裡心頭一跳,連忙俯身:“莊主息怒!”
“這怒是息不了!誰都別插嘴。”葉君生自往廳上一站,
“我若不給他點教訓,怕是難長記性!”
他頷首道:“你們幾個我是使喚不動了,別以為我就不能拿你們怎麼樣。”
“來人。”
葉君生一聲令下,迴廊間便有兩個侍衛走進來。
他彈了彈衣袍,淡淡道:“去兵器坊取三根刺藜鞭來。”
“是。”
這鞭子平日裡都是用來審訊細作的,鞭身的倒刺有上千多,打時根根扎入肉裡,拔都沒法拔出來。花深裡心知其中利害,仰頭欲求情:
“莊主……”
“你閉嘴。”葉君生在那太師椅上一座,冷眼看她,“再多話,我連你一塊兒打!”
西江悄悄在背後拉了她兩下,示意她別再強出頭。聞言,花深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