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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我從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副作用。或許他們給錯了我藥片,也許給了我一些興奮劑。

我的醫生告訴我,如果我染上什麼,就是受1997年流感的波及,許多受感染的老年人都沒能活下來。我試著從自己滿頭的霧水中搜尋,我今年是否打了流感的預防針。我隱約地記得打過,但從“和平”號回來之後的時間裡充滿了這麼多的醫療探索,我實在不能確切地想起來了。我似乎記得護士給我打過預防針,但是在今年,還是去年?

我試著將打預防針的時間歸入到由我人生的三個階段構成的新框架裡。在太空中的生活是如此令人驚駭得迥然不同,以致這段經歷從此將我的人生重新劃分為三個部分:上太空前在地球上的生活,離開地球在太空中的生活,離開太空回到地球的生活。是的,我想預防針應歸入我生命的第三個階段。總不能確定無疑地記起,我是否在射線中失去了一部分腦細胞這種揮之不去的擔心,又一次在我的腦海中浮現。

如果我真的得了流感,這種病毒中的抗原一定有了大的轉變,因為我的免疫系統,如果我真的有的話,顯然已經無效了。然後再想想,也可能是軍團肺炎,就像今天早上醫生在飛行醫療診所裡建議的那樣。見鬼,我怎麼會得那種病呢。試想一下。退伍軍人的病。在某些會議上很多人得了肺炎——費城會議,我覺得——與舊旅館的排氣系統有關。許多人因此而死去。

全身溼乎乎的感覺很不舒服,現在又開始感到寒冷顫慄。我伸手抓住未用的枕頭,蓋在自己的額上。當我擦去汗珠,布的冰冷引起了令身體顫慄的寒意。我將毯子拉到了脖子上。保持頭腦清醒,我對自己說。試著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記住你自己是個醫生,治好自己。

我開始自我診斷。沒有聽診器我也能聽到自己肺的喘息。好的,傑瑞醫生,咳嗽一聲,看看你的肺是不是乾淨。我微微咳嗽,我的頭像要裂開。咳嗽聲並不清晰,特別是在左側。這很有說服力,我自言自語,當我想起今天早上我胸部的X光看上去怎麼樣:兩個肺底部都有浮腫的滲透物,但主要集中在左側。

當我全神貫注於自己的生理狀況時,我開始意識到我不僅是渾身溼透,而且還在不斷地大量地流汗。我能夠感覺到汗水從我的每個毛孔湧出來。非常奇怪,我開始被它迷住了。這就是經典的寒戰與高燒的感覺。汗水就這樣湧出來,好像有人擰開了水龍頭。儘管這個肺炎十分糟糕,我作為醫生與研究者有點欣賞這個事實,我現在可以親自經歷,肺炎會對一個人怎麼樣了。

我的好奇心被打碎,我漸漸明白自己是真的病了!人們死於肺炎很平常。在抗生素髮明之前,它是頭號殺手。幻覺很可能是由高燒引起的,儘管我感到十分寒冷,我最好從這些毯子下出來。我將手伸向床頭櫃,開啟燈,拿過體溫計。一分鐘之後,我晃動玻璃管,直到能夠看清水銀的凹凸透鏡,讀出刻度,看到我的體溫又一次超過了104度。我意識到我必須起床,無論我是否願意。

我挪開毯子,我的身體開始不可遏制地打冷顫。我衝向壁櫥,去拿一些乾的衣服。我在打顫,搖晃,咳嗽。我吐出一些粘稠的綠色的令人作嘔的東西。我艱難地走向藥品櫃,去拿我的下一劑抗生素與Tylenol。我決定最好是去醫院的急診室。醫院,我對自己輕笑,是個適合死的地方。

在我去醫院的路上,我懷疑我怎麼會在一天之內從極其健康變成了肺炎?在我的一生中幾乎沒有生過病。與我在“和平”號上的日子相關的某些事就是變成一個罪犯。我現在及將來都會變成我在太空中的這段日子的人質。

可以肯定的是,我和我的同伴被暴露在乙烯與乙二醇的煙霧中持續幾個月。這種抗凍劑的煙霧來源於“和平”號上冷卻管的漏洞。每次俄羅斯地面主管者命令我們給冷卻管加壓,我們每個人都會畏縮。至少,這些煙霧必定報復性地毀壞了我的免疫系統,破壞了我的肺。可能這就是為什麼我現在會得肺炎的原因。

我到達了急診室。靜脈注射的液體緩解了我的頭痛,靜脈注射的抗生素使我退燒。這不是我曾度過的最快樂的聖誕節,但我很感激仍然活著。到了元旦,我從那毀掉我的節日的病痛中恢復過來,並決定度過一個少些大事的1998。

毫無疑問,我的病可能只是偶然,忽略我以前的活動,這也是很可能發生的事。在我返回地球的一個月後,醫生進行了肺功能測試,一切顯示正常。肺病痊癒之後一個月進行再次測試,又一次正常。毒物學家繼續安慰我吸入乙烯乙二醇煙霧通常不導致肺的破壞或其他疾病,儘管他們承認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