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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會兒,然後我走出了房間。

在黑暗的走廊裡,我敲響了琴然和蘇美的房門,她們開啟門以後吃了一驚,滿臉狐疑地看著我。我並沒有進房間,就站在門口對她們說:“能不能把水月的包給我?”

琴然猶豫了片刻,但蘇美二話沒說,就回去把包找了出來,然後遞給了我。就好像是送掉了瘟神一樣,她們的表情反而輕鬆了一些。蘇美冷冷地說:“隨便你怎麼處理吧,死人留下的東西讓我們感到害怕。”

我搖了搖頭,沒想到蘇美會說出這樣的話,虧她們還是與水月一起長大的朋友呢。但我一句話都沒有回答,拿著水月的包離開了這裡。

一回到房間裡,水月就問我了:“你手裡拿著什麼?”“這是你的包。”

水月接過這隻包,放在床上看了看,還是搖了搖頭說:“我真的記不起來了。”

“開啟看看吧,裡面有你的衣服。”

她輕輕地開啟了拉鍊,從裡面拿出了那包衣服,還有一些書本和零碎的東西。她的目光立刻就被那本《樂府詩集》吸引住了,她拿起這本書翻了翻,忽然掉出了一張紙,上面寫著那首立原道造的詩。

水月撿起那張紙,輕聲地讀了一遍———“你已化為幽靈/被人忘記/卻在我的眼前/若離若即……”當她讀到最後那兩句:“但願你在結滿綠蘋果的樹下/永遠得到安息”的時候,臉上已淚水漣漣了。

她匆匆地抹去了淚水,然後收起了書本和東西,再也不說話了。我想她也許想起了什麼,就也不再打擾她了。

就這樣幾個小時過去了,我們一直等到深夜十一點鐘,才悄悄地走出了房間。

我緊緊地拉著水月的手,帶著她包裡的乾淨衣服,走在一片漆黑的走廊裡。我能從她的手腕上,感到她的心跳越來越快,於是,我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了聲:“別緊張。”

來到了底樓的大堂裡,我悄悄地推開了廚房的門。當我開啟電燈以後,睡在廚房裡的阿昌立刻跳了起來,警覺地盯著我的眼睛。他發現了站在我身後的水月,立刻就被嚇得魂飛魄散,他後退了一大步,背靠在牆壁上,嘴唇不停地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輕聲地對他說:“別害怕,阿昌。水月沒有死,她已經活過來了。你看啊,她是一個大活人。”

這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水月,她的臉龐在燈光照耀下慘白慘白的,而且沒有任何表情。然後,我對阿昌說明了來意,希望他能為我們燒洗澡水。阿昌顫抖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他用恐懼的眼神盯著水月許久,終於點了點頭。他帶著我們來到了浴室前,然後到旁邊的小房間裡去燒水。

我開啟了浴室的小門,先讓水月帶著衣服進去了。

這時阿昌出來了,我又一次對他表示了感謝,並希望他暫時替我們保密。我還想塞給他幾百塊錢作為酬勞,但卻被他拒絕了,他搖著頭指了指浴室的門,也許是指裡面的水月。我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但我能看出他眼中的恐懼,這裡沒有紙和筆,我沒辦法和他交流。他嘆了一口氣,就匆匆地跑開了。

我一直守在浴室的外面,足足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水月才從裡面出來。她換上了一身新衣服,從頭到腳還是全部白色的,裙子的下襬正好蓋著膝蓋,看上去如海浪一般飄逸。長長的頭髮還冒著熱氣,如黑色的溫泉瀑布般垂在肩頭,感覺仍然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水月低垂著眼簾看著我,面板雖然依舊蒼白,但是顯得光澤了許多。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味,飄進了我的鼻孔,她輕聲地說:“你進去洗吧,我在外面等著你。”

我看了看旁邊空著的小房間,就讓她躲在那裡面,哪裡都不要亂跑。然後,我走進了浴室。

泡在木桶的熱水裡,兩天來我緊繃的肉體和精神,終於能夠放鬆一下了。但是,我一想到水月還在外面等著我,便立刻加快了洗澡的速度。大概不到十分鐘,我就換好了衣服出來了。

水月安靜地躲在小房間裡等著我,被我輕輕地拉了出來。我們悄無聲息地離開這裡,關掉電燈後走上了樓梯。

忽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上面傳來,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線幽暗的煤油燈光,就已經穿破黑暗照在了我的臉上。

在狹窄的樓梯上我們無路可逃,只能不由自主地伸手擋住眼睛。但藉助著煤油燈光,我很快就看清了提燈的人,原來是一身黑衣的秋雲。

秋雲正舉起煤油燈照著我的臉。忽然,她的目光落到了我的身後,轉眼間她的表情就變了,那張嘴微微地張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