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店只做女客生意,東家也極為贊同。
而鉗發技術極好的陳妹自然成了東家和掌櫃的搖錢樹。
“快刀劉”劉師傅眼見一個小丫頭搶了自己風頭,心下雖然不忿,卻也無可奈何。
明日就要去新店了,劉師傅咀咒著陳妹,手上卻不含糊,唰唰唰麻利的收拾著一顆顆人頭,這裡,便是他的戰場。
傍晚時分,店裡突然來了一群不速之客,兩名錦袍子的年青人,跟著有七八名黑制服小夥子。
在給那位年紀稍小的年青人剃頭時,那些小夥子眼睛瞪得跟什麼似的,就好像生怕他推子下去,把年青人的頭剃壞,而且還不許他使剪子,必須用推子,只用剃頭推子。
而他撥弄這年輕人腦袋時,小夥子們臉色都變得鐵青,好像跟他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一般,可真把劉師傅嚇了個夠嗆。
直到那年青人一蹙眉,那些小夥子才不敢這麼兇巴巴看他了。
不消說,正剃頭的正是葉昭,在禁宮剃頭,小心翼翼的剃頭師傅遭罪,看著剃頭師傅那謹小慎微模樣的葉昭更是遭罪,全沒有後世剃頭的愉快感覺,是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葉昭便習慣了來外間剃頭。
此時享受著“快刀劉”肆無忌憚的撥弄自己腦袋的愜意感覺,看著明亮玻璃鏡中頭髮漸漸落下的清秀男人,葉昭就笑起來,說道:“劉師傅,你用的這種剃頭推子啊,還是我發明的呢。”又說:“還有隔壁那燙髮機和燙髮鹼,也受了我的啟發。”
劉師傅就笑,說道:“敢情爺還是我們的老行尊。”心下不以為然,自以為葉昭吹牛,而且如果真如這年輕人所說燙髮機有他的功勞,那可不砸了自己飯碗麼?
誰知道年輕人好像能看出他心思,笑著又道:“我可沒砸你飯碗,這女顧客多了,生活考究了,男客自然也會多,他家那口子就得要求他來好好修發剃髮,這道理你明白不?”
劉師傅不明白年青人說什麼,只是心下駭然,這傢伙是人是鬼,咋就知道我想什麼呢?
葉昭伸手,旁側侍衛遞上了一份報紙,第四版國際版面上,正有細川韶邦回國的訊息。
葉昭翻了幾眼,突然說道:“睦仁,細川韶邦本想見見你的。”他沒回頭,但劉師傅知道他的話定然是說給靠牆沙發上那青年說的。
從鏡子裡,葉昭能清楚看到睦仁的細微表情,但睦仁毫無表情,突然咳嗽起來,而且越咳越厲害,一名侍衛忙上去為他敲背。
劉師傅嘆口氣道:“爺,您兄長身子骨可不大好。”
葉昭聽了一怔,要知道這位日本明治天皇剛剛二十出頭,跟自己可差了將近二十歲,但睦仁眼角已經隱隱有魚尾紋,確實年紀看起來比自己稍大。
細川韶邦回國前,提出想見睦仁王子一面,但被宗人府以睦仁靜養不想見客更不想再涉足日本政事回絕。
或許貴族院各大名的爭鬥已經令細川韶邦心力交瘁,令他後悔一時短見,失去了大義的名份。
葉昭沒吱聲,又翻開了報紙,此時一名侍衛匆匆走入,在葉昭耳邊低語了幾句,葉昭微微頷首,對劉師傅道:“您快些,我這兒要辦點事。”又對睦仁道:“回去後好生靜養。”
侍衛送睦仁回府,葉昭也在幾分鐘後離開了理髮店。
文華殿中,周京山正候著呢,葉昭進殿前接了份內務府急匆匆送來的文函,進了金碧輝煌的大殿,坐上寶座,葉昭翻開看了幾眼,兩份情報,一份是對鄒凱之的調查,葉昭不喜歡用特務調查大臣的方式,但建國初期,有時卻在所難免。
第二份情報,卻是美國一艘商船的水手在宿務和當地人發生衝突,被當地土著圍攻,看到美國商船,葉昭微微一怔,再見商船名號,眉頭就蹙了起來。
見葉昭終於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他,周京山一臉苦笑,說道:“聖上,議政院呈交了一份質詢鄒凱之的申狀。”
鄒凱之與雪黛的事情上了租界的報紙,雖然採用的“某部堂”這樣的稱謂,但字裡行間描述,只要是局中人,便不免明白影射的是帝國外務大臣。
葉昭道:“你怎麼看?”
周京山嘆口氣道:“租界報紙這麼一鬧,總要有個交代,鄒凱之去一趟也好。只是洋人辦的報,時常興風作浪,可也未免太大膽了。”
葉昭擺擺手道:“只要不違法,就沒什麼大膽不大膽的,要我說,咱的報紙,倒要跟人家學學。”
周京山默默點頭。
葉昭知道他並不太贊同自己,可是這一次輿論戰,想必會令他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