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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在她的手臂上,一點豆大的殷紅閃閃發光。敏目不轉睛的瞪著它,眼底盡是無奈和傷心——

賭約的第二天,上官婉兒便讓她搬離密室,住在密室所處的瑤光殿。這個洛陽皇宮內曾經門庭若市的控鶴府的主殿,如今光彩依舊,卻已是物是人非。

敏沒問自己是怎麼回到洛陽皇宮的,也再未和上官婉兒說話。每天她都會來,看看她便走。只留下那個一直照顧她的叫冰凝的宮女,不知是聽命於上官的吩咐,還是天生少言寡語,她也一直不說話,敏也樂得清靜。

昨日,上官婉兒帶著一個陶瓷罐子,風風火火的進了殿。敏厭煩的扭開臉,不去看她,只是靠著暖枕,看著自己的傷肢。

上官婉兒將瓷罐交給冰凝,坐在暖榻上,細細的打量了她一番,才道:“你的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可是,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還得好好養著。否則,瘸了、廢了,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敏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的傷肢,仍不發一語。

上官婉兒也不生氣,笑著招手又接過那個瓷罐,素手輕撫著瓷罐上的花紋,又道:“你既不願聽我問候你的話,那麼,我們就談談正事。你我既有約定,為了確認方便,我給你準備了這個。”她緩緩掀開蓋子,拔下金簪一邊撥弄著,一邊說:“它叫‘守宮’,幼蟲時就喂以硃砂,至今已足足餵了七斤,它的體色也由灰變紅,硃砂已入體,是真正的‘守宮‘了。現在該是用到它的時候了。”

敏本來不想理她,可是聽著“守宮”又不知為何物,不由自主的扭頭看罐中究竟是什麼東西。這一看,大吃一驚。罐中趴著一隻壁虎,竟是硃紅色的,身體上的血管經絡竟看得清清楚楚,頭頸間隱隱能看到脈搏跳動。敏捂住嘴,別開臉,險些吐了出來。

上官婉兒不以為然的笑笑,仍用簪子撥弄著,柔聲道:“你知道它為何叫‘守宮’嗎?”

敏心口悶悶的,強自按下嘔吐的衝動,不想再看那令人噁心的東西,瞪了上官婉兒一眼,卻不說話。

上官婉兒笑的有些得意,金簪在守宮的頭頸間滑動著,道:“守宮,守宮,其意就是守節。處子手臂點上守宮之血,留有豆大的硃砂印記,就是守宮砂。處子不破身,此砂終身不褪。一旦身破,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你我既以你的清白下賭,那麼這守宮砂便是憑據。”話音未落,上官婉兒的金簪就已刺進守宮的脖子,守宮扭動著身子,卻只是徒勞。未幾,守宮便僵直不動了。

敏大腦一片空白,茫然的看著殷紅的血流出,染紅了碧色的瓷罐。守宮砂,她以前在小說中看到過,卻不甚明白它究竟為何物。此刻看著殷紅的血液,讓她覺得暈眩和噁心。

上官婉兒拔出金簪,隨手扔在雪白的地毯上,血漬如花瓣般綴在毯上,竟似梅花墜落雪上一般的刺眼。她將瓷罐交給冰凝,冰凝接過,用藥錘搗著砸著。

沉沉的撞擊聲,點點血珠濺出,都讓敏心驚肉跳。她不敢再看,緊閉著眼睛,可是搗擊聲不絕入耳。

冰凝停止了動作,仔細的將瓷罐中的純血倒入一個銀盤中,恭敬的遞給上官婉兒。上官婉兒又從髮髻中拔下一根銀簪,撥弄著銀盤中所剩不多的純血,確定毫無雜質後,才盯著敏,輕聲道:“把左臂伸過來。”

敏卻很抗拒的往後縮,不想讓那噁心的血液滴在自己的肌膚上。可是,對上上官婉兒猜忌的眼神,敏的心一抽,自己怎麼躲得過呢?即使不點守宮砂,她還會有其他辦法來整治她吧。既然已經做了犧牲,點或不點又有什麼分別。深深吸了一口氣,默默的將左臂伸了過去。

上官婉兒看著她伸出的手臂,眼底竟遲疑了一下,瞬間化為堅決。輕輕撩起她的衣袖,露出雪白的藕臂,她用銀簪蘸上一滴,平舉著緩緩的靠近。

敏緊盯著那支微微顫抖的銀簪,簪子尖端處的血液越聚越多,匯聚成一滴,瞬間墜落。敏的手下意識的往回縮,上官婉兒卻死死的掐住她的手腕,任血滴墜在她的小臂處,惺惺一點紅,卻不潰散,反而瞬間滲入面板,只留下一點殷紅的印記。

時隔一天,手臂上的守宮砂印記依然殷紅如血,敏似厭惡似痛苦的瞪著它,頹然的放下手臂。守宮砂能說明什麼?她會跟宮裡的哪個男人在一起?還是在這個荒淫的皇宮裡標榜自己的純潔?

現在想來自己當初會打這個賭,真是愚蠢之極。為什麼要白白在這兒浪費五年的時間,陪著一個幾近瘋狂的女人?為什麼要選擇五年之期?難道自己並不只是為了躲過那一劫嗎?心因為這個想法而劇烈跳動起來,自嘲的笑著,無意識的搖著頭,自己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