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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張惶失措 當頭棒喝

很久了,帥朗覺得足足有一萬年,一幕幕的情形像電影一樣回放在腦海裡,從來沒有想過人命會這樣脆弱,前一分鐘還叫囂著揮舞著拳頭打架,一眨眼就躺在血泊中,同樣的情形只會在國外大片裡清晰地看到,不過那種場景會給他異樣的刺激,當真實發生在眼前,感覺不再是刺激和激動,而是恐懼,一種莫名的恐懼。一種看到瀕臨死亡那種無助的恐懼。

大牛很傻,上學時候就是大家取笑的物件,直到初中畢業嘴唇上還掛著擤不淨的兩溜鼻涕,幾個兄弟裡,程拐jiān、羅少剛滑、老黃自私得要命,就數這個傻大牛實誠,上次因為景區工藝品竄貨的事,大牛和其他幾個人差點鬧翻了,直罵那幾個貨不仗義,可仗義的哥們,現在卻躺在手術檯上……帥朗懼後又有點悔,原本想著把這幫人you來,胡打蠻幹一場藉機好溜,卻沒有想到會出現這個自己不願看到的結果,也更沒有想到,那些人真的會開槍……

我錯了,真的錯了,這不是我玩得起的遊戲,帥朗閉著眼,痛悔著,也許從一開始,就不該貪那些錢;從一開始,明知道拍賣有貓膩,就不該摻合進來;今天也明知道有危險,就不該把禍水引到這兒來,讓大牛替自己捱了一槍……也許,也許梁根邦或者端木僅僅是想抓住自己,索要那份藏著《英耀篇》,一切本來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可錯已鑄成,何以挽回,萬一……萬一大牛醒不過來,帥朗不敢往下想,只覺得那不是自己能夠承受的事,那怕把自己賠進去也無法承受的事,怎麼對大牛的父母jiāo待?怎麼對自己父親jiāo待?怎麼對身邊這些人jiāo待……如果大家知道是他把歹人引到了貨場,引起了這件事,帥朗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臉面活著向大家解釋。

不知道過了多久,叮聲mén開,護士在前,拉著床車,床上吊著點滴,帥朗一個激靈思維停止了,迎上來了,醫生卸著口罩說著:“子彈貫穿了肺葉,引起了大出血……好在你們送的及時,已經過了危險期了,不過得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轟聲帥朗全身一輕,幾乎站立不穩,萎頓地靠在牆上,長舒了一口氣,那醫生追問著:“誰是家屬?”

“我我……”帥朗不迭地迎上來。

“去jiāo費,辦理住院手續,還有,這是槍傷,治療類似的傷我們都要備案備查,回頭到醫院辦公室填份表格……”醫生安排著,帥朗頻頻點頭著,幫著扶著床車推著,一推那護士輕咦了一聲,此時帥朗才注意到,自己的一雙手,血汙一片直染到袖子。

弱弱地舉著自己的雙手,那份複雜的感覺讓帥朗無從名狀,沾得全是兄弟的血……

正走著,來人了,一大幫子,帥朗嚇得直往後躲,大牛他媽、他爸、他舅、他舅媽、他堂姐、他表姐、他姑姑、他姑夫……足有十幾個人的隊伍,這個傻牛是一大家子的唯一男丁,這麼大事可不把全家驚動了,當先一馬的大牛他媽,嚎著“我的兒呀”,分開工友隊伍直往上撲。醫生嚇壞了,和護士趕緊地攔著:“別別,控制情緒,傷者已經過了危險期……”

一說這個,倒是稍稍安慰了下,哭著的孃親、落淚的姐、苦著臉的親戚,一幫子圍著病床,這動靜倒真把剛剛手術的大牛驚醒了,疲憊地睜開眼,咧著嘴傻笑了笑,像是很累般地沒有吭聲,醫生和護士催促著分開家屬,直往icu重症監護室運著,一眾家屬走著,大牛他媽一回頭,不經意看到躲在牆角掩著臉的帥朗,登時火冒三丈,不管兒子了,蹬蹬蹬幾步上來,一把撕著帥朗的領口,瞪著眼:“又是你?”

帥朗沒吭聲,沒敢吭聲,低著頭,那幫親戚剛上來勸,不料不勸還好,一勸大牛媽氣不自勝的數落上來:“……老帥家這個鱉孫,從小就把我兒子帶壞了,教我家大牛偷東西,是不是你?一起偷東西還給我兒栽贓,是不是你?領著我兒子打架,回回他受傷,是不是你?……現在好了啊,讓我兒子挨槍,我告訴你帥朗,大牛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一家跟你沒完……”

連揪帶扯、連哭帶罵、聲嘶力竭,指頭直戳到臉上,親戚裡有想勸的,不過被旁邊的人拉住,小聲說著這不是個好貨sè,再聽大牛他媽這麼一叫嚷,得,仇恨的眼光都盯上帥朗了,帥朗哭喪著臉,忘了解釋,忘了難受,忘了剛剛的驚魂未定,又是一種無顏以對的感覺讓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好躲開這一切。

又有人來了,羅少剛、黃國強,倆人進mén大跌眼鏡,只見得一身贅rou粗胖的大牛媽揪著帥朗又叫又嚷,偏偏那位成了悶葫蘆,急得大牛他媽啪啪扇了幾個耳光,被親戚們好歹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