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打量一下玉翠身後的文璞,見他十六七歲,面上的稚氣還沒完全消去,老蒼頭的眉不由皺了皺:“這位大嫂,我瞧這位小兄弟年紀太小,還是回去多讀幾年書再來。”
玉翠眉揚起:“甘羅十二為相,梁灝八十二才中狀元,有志不在年齡大小,還請大叔通報一聲。”老蒼頭又細細打量下文璞,文璞把胸膛高高挺起,對老蒼頭作一個揖:“還請大叔代為通報。”
老蒼頭搖頭:“既如此,你們也就等著。”說著走了進去,搬出一條長凳讓他們姐弟等著,也沒關門就往裡面走。玉翠坐了下來,雖然是十一月的天氣,但玉翠額頭還是出了層汗,用手扇著風,見文璞站在那裡玉翠拉他一下:“你也坐下,總要等一會兒。”
文璞搖頭,手心處還有汗:“姐姐,我們可以嗎?”玉翠笑了:“你有什麼好害怕的,你十六,他四十,就算你輸了不過就是你年輕,再說你不常說你自己文才出眾,不試一試怎麼知道?”
文璞深吸一口氣,但還是沒坐下來,嘴裡開始唸唸有詞,玉翠搖頭含笑不說話。老蒼頭又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張紙:“這位公子,你來的恰好,我家老爺正在和小姐對對聯,對了幾副這副對不出來,老爺說,還請這位公子對上一對。”
文璞接過紙,上面寫了七個字:一擔重泥攔子路。這出的極簡單,老蒼頭已經笑了:“這是昨兒我們老爺出郊外,遇到一農人攔路,說要我家老爺對出了就肯讓路,我家老爺左思右想對不出來,只有讓開農人。”
文璞默唸幾聲,看起來簡單,但要對出來就不是那麼輕易了,仲尼、子路,恰好鑲了這對師徒的名字。要怎樣才能極應景又把這兩個名字鑲上呢?玉翠也在那用手比劃著,聽了老蒼頭的話眼睛一亮:“大叔,那時是不是農人回去時候?”
老蒼頭點頭,玉翠拉一下文璞:“你想想,我們當年在家鄉的時候,農人是怎麼回去的?”文璞用手劃了化,開口就道:“我對上了。”
老蒼頭遞上只筆,文璞在空白處寫道:兩行夫子笑顏回。老蒼頭唸了念,接過紙筆:“公子請在這少侯。”第一關過了,玉翠舒一口氣,文璞依舊站在那裡,心更安定了。
老蒼頭很快就回來,身後還跟著個俏麗的丫鬟,這丫鬟看一眼文璞,含笑道:“這位公子,我家小姐見你對上,也想出一題目。”
說著把手裡的紙遞上去,上面簪花小楷寫著一首詠梅詩,這是要和詩,這有什麼難的,文璞剛要提筆,丫鬟已經笑了:“這位公子,我家小姐寫的可是迴文詩。”文璞再一細看,果然每一句倒讀也是一首好詩,不由點頭讚道:“小姐文才果然出眾。”
丫鬟臉上有得意之色:“我家小姐有狀元之才,這麼一首詩算什麼?”文璞仔細又想了想,玉翠也起身去瞧那詩,她不懂詩詞,小聲問道:“你行嗎?”文璞淡然一笑,提筆就在下方開始寫起來。文璞寫的一筆歐體,短短二十個字只寫了一會就寫完了,雙手遞於丫鬟。
丫鬟接過嘴裡稱奇:“好奇怪,世上竟然有年輕男子和我家小姐的文才不相上下的,我還以為只有我們老爺有這樣文才呢。”
文璞差點氣結,但也曉得柳雲月是出了名的才女,年已十九尚未定親,就為的兩年後的女科之上,要獨佔鰲頭,她身邊的丫鬟有些傲慢也是常事。
丫鬟走了進去,老蒼頭已經端出了茶:“兩位先請喝茶,我家老爺和小姐最讚賞年輕有才華的人。”玉翠接了茶,剛想問問這柳學士有什麼癖好,丫鬟就又出來了,滿面的喜氣:“老爺請這位公子進去。”文璞站起身,玉翠也跟著進去。
柳家的院子不大,走了兩步就到了廳前,丫鬟示意他們等著,自己進去通報,走出一步才笑著回頭問文璞:“公子貴姓?”文璞作揖:“小姓張,張文璞,這是我的姐姐玉翠。”張文璞,丫鬟唸了念就好奇地看向玉翠:“原來你就是玉掌櫃,常聽人說你寫的狀紙出色,我還以為是個……”
接著丫鬟就笑了,玉翠只是微笑,雲月已經走了出來:“小荷,還不快請客人進來,哪有你這樣說許久的?”小荷吐吐舌頭,請玉翠他們進了廳。柳學士已經起身相迎,他四十上下年紀,生的十分儒雅俊秀。玉翠自從上京也見過無數的人,其中出色也不少。
但沒有這樣一個人像面前的柳學士一樣,他的舉動之間是真正的不帶一絲一毫的傲氣,也沒有久居人下的怨氣,十分從容淡定。衛國長公主究竟要怎樣的風采,才能讓這樣的男子終身未娶?想起坊間的傳言,玉翠急忙收斂心神行禮,柳學士還禮後玉翠先開口道:“還望柳大人不計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