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大殿內所有弟子說道:“這樣罷,誰能打得贏我這徒兒的,站出來!”一時間無人敢應,只聞得殿堂外的風聲獵獵作響。
葛宣向嶽城歌示意,嶽城歌昂首走出,抱拳道:“宋師伯,弟子狂妄,想領教這位展師兄的高招。”
展城南迴敬道:“真是巧了,我也早對嶽師弟心儀已久,想不到今日終於能跟嶽師弟過招,還望師弟不吝賜教。”
宋師淵道:“不必多說,開始吧!”
展城南又一拱手,長劍一斜疾點嶽城歌胸部“天池穴”,嶽城歌也不轉身,足下一點,向後飄走。展城南一劍不中,右手竟交於左手,復而連轉兩圈,再復一劍射出,這招從廬山升龍劍法的“如影隨形”變化而來,展城南雖心術不正,但悟性極佳,尤其臨敵時應變奇快,右手交左手,再轉兩圈遞刺,比連抖五劍既快且更狠,招式尚不易變老。嶽城歌有些吃驚,但並不慌亂,身子向後一傾,借劍於地下抵去墮力,雙足翻騰空中,這一下拿捏十分之準,竟爾夾住展城南的劍身。展城南驀地一凜,右手運氣,劍鋒疾轉追電,若然不是嶽城歌也及時鬆開向外彈出,腳筋也非給挑斷。展城南攻得凌厲無儔,嶽城歌躲的也如鬼似魅,直如有心配合般纖毫不爽。眾人都看得冷汗涔涔,隨即是一陣震天價的喝彩。宋師淵不由微微頷首,捋須含笑,同時也對嶽城歌能如此應變,不落下乘深感訝然。
嶽城歌借這一彈之力,橫踏殿間大柱,轉身將劍遞出,身體在空中似陀螺般急轉如風,劍花舞錯,環環相扣,攻嚴守密且狠辣有餘。展城南一聲清嘯,使“粘”字決,算準對方來路,一劍戳出,“哧哧”作響,恰到好處地粘到嶽城歌劍身之上,嶽城歌想要甩開卻愈發粘得緊。眾人看得驚心動魄,心下皆嘖嘖稱羨。
原來這招乃升龍劍法中至高至奇的一招“獴蛇之鬥”,雖與少林達摩劍法中粘劍之式相似,但卻別有出入。當年創此劍法的“武林四極”之一的羨仙遙乃武學至人,遊歷九州大地,曾見山洞一獴一蛇相鬥,那獴比蛇小得多,蛇的兩招殺手鐧之一的毒液對獴無效,往往用另一招:捲纏對手。獴是蛇的天敵,對這一招早已滾熟,先瞅準時機,再一躍而起,咬住蛇頭,蛇必然翻身掙扎,卷身來纏,獴卻隨著蛇不停地打滾,蛇身向何處來獴身便向相左之處躲閃,便仍緊咬住蛇頭不放鬆,幾個回合下來,蛇便顱穿腦爛而死。羨仙遙武功已臻化境,心若光風霽月,霎時福至心靈,頓悟武學至高境界,便創了這一招“獴蛇之鬥”。
粘住對方之劍教對方有力無處使,但同時要以“緊咬蛇頭”耗損其體力為主旨,因此此招隱含內力相拼,內力高者往往透過劍身將內力源源湧出致對方死命而取勝,故而這一招廬山劍派本門習練切磋時決不可用,否則便是生死之搏,若非兩人都是武功高手,必然會一死一傷,端的兇險之極。是以此招展城南一使出,全殿上下盡皆動容,但嶽城歌這一擊密不透風,展城南武功雖強於他,卻仍是避無可避,憑他聰慧即可在轉瞬間想出別的破招之法,但他一心想致嶽城歌於死地,而嶽城歌這一擊也毫不容情,所以自己也毋須讓步,反正換作在場任何弟子也應變不來,本派前輩不致怪罪。而以內力而論,展城南平素潛心修練內功,宋師淵也私自相授廬山內功心法要詣,故而內力要勝嶽城歌一籌。嶽城歌性子焦躁,貪功冒進,急於求勝,平日重劍而輕練氣,武功徒有其表,華麗虛浮,兩人這一戰恰似“獴蛇之鬥”,展城南勝出已是無疑,便憑他內力仍不能收放自如,嶽城歌受重傷是再所難免的了。
葛宣心下急切,又不便親自出手,便向宋師淵看去。宋師淵素來自……大,更是偏向自己的弟子,裝作什麼也沒看見,不予理睬。但見展城南內力每遞出一分,嶽城歌臉色便愈顯蠟黃,頭上白氣蒸發,實在到了無路可退的地步。嶽城歌忽然心念一動,撇開一掌,直撲對方胸口。展城南大驚,兩人以內相搏,實不可受外界一絲一毫的影響,哪怕被蚊蟲輕輕叮咬一下亦即會斃命,何況嶽城歌傾全力一掌。這一掌打出,嶽城歌自己也空門大開,把要害全賣給了對方,展城南應激之下內力自然而然地如暴風驟雨般傾瀉而至,嶽城歌內息走岔,亦焉能活命?眼見二人就要同歸於盡了。
陡然間此時一條白影疾至,雙手朦朧在劃了半個圈子,眾人看得模糊不清,只覺得像是馬上便要睡去一般,登時展城南與嶽城歌二人內力都向來人這邊轉化。來人雙手分開,各持對方一臂,自腋部下向外引導真氣,最後直至“少衝”指尖射出,將殿間兩根大柱都擊出一凹陷小孔。全殿上下驚呼不已,宋師淵不由站起來,這才看清此人面如冠玉,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