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師淵頹然道:“宋某慚愧,有負眾望。本派掌門已然有人可擔。”
太行派前站起一俊朗青年,正是張謙,在迫害遊牧時他便與宋師淵相識,只聽他道:“敢問宋大俠,是何人能超過宋大俠,攬取掌門之座?”群雄亦高聲嚷道:“就是,誰呀?”
宋師淵又想到羨仙遙不允自己公開,面呈隱憂之色,道:“此乃敝派之秘,不可外傳。請眾位英雄同道在此用過午膳,早早下山去罷。”
有人當下喊道:“說什麼呢?大家夥兒說說,他廬山派這不是在耍咱們玩兒嗎?”眾人群情激湧,紛紛說是。
宋師淵心慌意亂道:“即是如此,誰愛下去取劍便請自便!”
話音甫畢,已有各小派幫會的頭目及各派好手二十多人紛紛躍起,要入潭搶劍,唯有八大宗派未有人動。張謙方待起身,卻又思忖道:“何不待得眾人殺他個痛快,我再上去坐收漁利?”當下又巋然入座。
霎時間眾人鬥在一起,沙塵滾翻,險惡異常。忽地只聽一聲暴響,水面似炸開了一處大洞,旋風般震得潭浪粉濺,但見一素衣老者手持古琴,纖指飛舞,無形波動,將近處七八人盡皆震出,群雄大驚莫名,其中有長白派鹿玄奇道長一眼識出,大喊道:“羨仙遙?”此三字宛若晴空雷靂,全場數千人竟啞然無語,只頓須臾,聶靈哲便拜道:“三師兄!”隨即廬山派四百弟子齊齊跪下,拜道:“弟子參見羨師伯(太師伯)!”心中僾見愾聞,感慨萬分。
羨仙遙鬚髮飄飄,風華醞藉,遙望而清風宛在,近觀而光彩射目,傲然道:“如有哪位英雄,能在老夫琴下走滿五十招,‘沉碧’自當任憑取出,掌門席座雙手奉送!”
眾豪傑見他只拈弦發力,便將眾人擊倒,這份本事在場,哪怕縱觀天下也未有第二人及之。便是各大派掌門中武功較強的韓碧露、衍允及鹿玄奇亦不由(炫)恍(書)然(網)驚歎。此時在座之人以“藍水母”韓碧露武功為最高,但她生性陰獪,怕比己次之的衍允等人佔了便宜,當下亦不動聲色,靜觀發展之勢。
羨仙遙頓感失望,以為眾人將自己之意誤解為威脅搦戰,又緩聲道:“老夫決不食言。”他又掃視了全場一番,眾人皆不敢與他交目。他又道:“哪位英雄願意小試身手?衍允大師是得道高僧,又是少林住持,精研佛學,生性恬淡,自是不便出手。武夷派韓掌門呢?你師兄慕先生是我的好朋友,咱們也算平輩,何不一試?”
韓碧露知包括自己的在場眾人皆只為能得廬山“沉碧”、“紫影鋒”以及從未面世的第三寶,對掌門之位並無興趣,只是非掌門而不能有人得此三寶,當下冷哼一聲,不予回答。而身旁大弟子“武夷仙子”莫悠然盈盈起身,嬌聲道:“我師父乃堂堂武夷一派之主,你廬山派掌門之位又不比我們大些,有什麼好稀罕的?”眾人齊望過去,見她妙目流韻,風致嫣然,不由動容。然而大多數人都往更漂亮的袁明麗那邊瞧,而她坐在衍允大師身旁,由此可見衍允大師受到群雄仰望亦並非全是他本人的魅力所至。而谷幽憐本實不遜於袁明麗,只是近目孤寂惟悴,常常哭泣,面容有些微黃瘦孱。
眾人皆懾於羨仙遙的不世奇功,不敢上去自敢其辱,教天下英雄看自己的笑話。然而卻聞一聲銀鈴般的輕笑,婉約動聽,只見一妙齡少女黃紗舞逸,頃刻便至,清麗秀雅,容色極美。雖未及袁明麗和谷幽憐,卻有一種瀟俗灑塵之氣韻,真似極了天上仙子。那女子在群雄愕然的神情中足尖拈落,飛鴻踏雪,如絮搦風,已然到了崖端,眾豪無不失色動容,光憑這一手輕身功夫,她的本領已決不在宋師淵之下。
羨仙遙愛才心重,一陣驚喜過後,又不禁為她是女子而嘆息,只道:“姑娘是來取‘沉碧’劍的麼?”
那少女笑道:“那倒不是,小女子來此僅想問某人一個問題。”言罷她清了清嗓子,揚聲道:“哪位是祁連派的彭採玉?”此句一出,彭雲巒、陸雲農皆是驚訝非常。
陸雲農起身道:“敢問姑娘閨名?”
那少女笑道:“小女柳因夢。”
陸雲農卻實在想不起有哪位少年女俠叫這個名字,便又問道:“敢問柳姑娘師承何派?”
柳因禁區道:“小女子久居華山,無門無派。這位先生是何人,怎地總來問我?”
陸雲農道:“在下正是祁連派掌門陸雲農。”
柳因夢毫不客氣道:“我要找的是貴派的彭採玉,又不是你。貴派有這麼個人吧?”
陸雲農心下恚忿,面上仍和笑道:“彭採玉確是我門中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