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迷戀的橡皮筋也只留下被遺忘的咒語。
在這個午後,靜坐在零度的陽光裡,忽然想念童年的茯苓餅,想起了六角的彩繪著寶塔的紙盒,想起了花生糖漿的味道。
夕陽在殘缺的記憶裡一點點的消隱,彷彿日漸衰頹的生命。直至下一個黎明,又會有新的記憶,又會有新的忘記。在這影院一樣的世界裡,永遠都在上映著一幕又一幕的電影,為了經歷,也為了回憶。
《生如煙花》
這是個安靜的下午,氣溫在陰霾的天空裡慵懶的回升。
我坐在白光侵蝕的牆角,遠望著高處的天空裡,那些灰白的雲朵一點點的蒙上幽藍清澈的眼睛。
好像這一週裡的每一個午後,生命都是如此的重複,重複的聽著熊木杏裡的歌聲,默默的數著將要離開的日期,偶爾片刻的憂鬱,又似短暫的憧憬。
下午三點零七分,似乎就要落下雨來的天空儼然黃昏一樣的陰鬱。
漸冷的風從微啟的窗戶吹進屋裡,令額前的髮絲如那隻金絲鼠的籠子一樣輕輕搖曳,空空的不再有生命的氣息,只是呼吸裡依然有著淡淡的餘味,卻也在冬日的風中一點點的散去,儼然當時別離的憂傷一樣,隨著記憶一點點的消散於那片夕陽的餘光。
我總是不禁要想,也許在這世上歷經的一切都會成為過去,都會在或遠或近的將來化作淡淡的回憶,直至所有的過往都成為靈府深處那一絲微甜的憂傷。
這世上的生命啊!就像子夜的煙花一樣,在夜空裡瞬間的綻放,於邂逅的歡喜中閃亮幸福的光芒,又在短暫的相遇之後化作別離的憂傷,隨著午夜的清風一點點的、一點點的吹入迷津的夢鄉。
無論我們怎樣的相信緣分的力量,都依然會在將來的有一天面臨別離的彷徨,就像年幼時那個落葉飄零的青空下,揮手作別黃昏的夕陽一樣,留下生命無需解開的迷惘。唯有淡淡的記憶,會在靈府深處安靜的訴說生命的煙花曾綻放過的地方。
《知風草》
雨水在失望的世界裡瀰漫著淅瀝的呻吟,隆隆的雷聲在黑色的玻璃窗上留下淚水的晶瑩。在這個儼然末日的夜晚,於一首“forever at your feet”的歌聲裡,威士忌的酒香和小酥餅的味道悠悠的瀰漫在一個人的房間裡,讓人平靜的看到這世上一切的生命死亡的結局、無限的美麗。
這彷彿忘卻了聲音的夜晚,遊離的心緒在時間的橋上流離,回憶在殘破的橋下靜靜的流淌,只有河畔的小草會記得,風、曾經來過,就像天空的雲朵永遠不會忘記那個雨夜的隆隆的雷聲,和那塊整晚哭泣的黑色玻璃。
一切的過程都是因為結局的未知而美麗,只是於明瞭的結局面前,在一段未完的過程裡,我們不過是閉上眼睛走完一段剩餘的軌跡,等待著那沒有奇蹟的結局。
有時候,我會感覺,這個世界會有風的存在,是因為我們的呼吸。如果有一天所有的風都平息,還會有誰記得曾經的生命,還有誰會遙望寂寥的天空裡,那片無涯的星際生命。
在瀰漫於房間的音樂裡,我開始感到聽覺的麻痺,我不能明瞭是什麼讓我感到這聲音的存在,彷彿是滲透進了靈魂裡,想要喚起那早已被剝奪的哭泣的權力。
夜晚總是這樣的漫長,長得令我望穿了窗外的風景,耳邊的歌曲換了一曲又一曲,也依然沒有天亮,惟有滿地的惆悵,散亂在花殘的臺上。
《染過傷風的記憶》
凜冽的風在陽光裡溫柔的撕裂天空的浮雲,散亂在那片藍色的天空之海上,彷彿染過一場傷風的記憶。
在這個寂靜的下午,我坐在蒼白的陽光裡,安靜的聽著一首不知名的曲子,於淡淡的憂傷中緬懷流離的生命裡那些零碎於記憶的往昔,彷彿所有曾經的快樂都在這一刻因回憶化作溫馨於側臉的憂鬱。才忽然發現,原來這樣的人生也曾有許多歸於傷感的快樂。
有時候,我會絞盡腦汁也無法形容,那些記憶中輕描著憂傷的快樂,還有許多年後生命裡不期而遇的重逢。
彷彿隨著生命流逝的一切都模糊得儼然年幼時那些褪色的合照,當不期而遇的邂逅令那些照片上早已褪色的人重現眼前,相遇在今天這樣一個迷途的森林裡,我不知道該用欣喜還是無措去面對,我只是感到迷亂的惆悵。
這世上一切的青梅竹馬都只是年幼時欣然於成人嘴邊的憧憬,沒有什麼是永恆的註定,也沒有誰的人生會一成不變,就像這個世界的命運一樣,永遠都充滿著無數突如其來的意外。所有曾經以為的註定,也許在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