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清粥被長孫榮極揮至他的臉面,顆顆飽滿的白米沾得他面容、頸項、衣襟盡是。
“囉嗦。”
長孫榮極眉眼透著不耐。
只要他喜歡了,哪怕一塊石頭都比南海珍珠珍貴,何須理由。
長孫流憲面色發青,忽聽“噗嗤”一聲,原來是看戲的水瓏毫不給面子的笑了。這笑更似尖銳的刀刃刺入他的心坎,一陣陣的痠痛麻。只怕窮其一生,都難以忘卻今時今日的感受。
他咬牙忍耐說:“武王叔,那玉墜真的被我丟棄不見,若武王叔不嫌棄,多少玉墜我都願給武王叔尋來,打造原品相同的玉墜亦可。”
長孫榮極看向水瓏。
這送過了他人的定情信物,他實在不喜歡的。如果不是水瓏要,他也不想討回礙眼。
水瓏咬著肉包子,對他說:“只要原來的那塊。”
“麻煩。”長孫榮極自然的搶了她手裡吃到一半的包子。
不遠處的肖泉聞聲心驚。難怪風澗說主子對白水瓏不一般,還真不一般。這話說著麻煩,可口吻裡淡淡的縱容是人都聽得出來,分明沒有一點不耐的情緒。
長孫流憲眉心隆成了一座高峰,朝水瓏說:“白小姐,感情講究的是兩情相悅,並不是你喜歡我,我便非要喜歡你。只因我辜負了你的情意,便讓你懷恨在心,非要這麼無理取鬧?”
長孫榮極聞言,忽覺手裡的包子失了味道,一股難言的憋悶煩躁湧上心頭。
“一大早聽到這麼倒胃口的話,浪費了一桌好食。”水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長孫榮極將包子放下,掃袖間將一桌精緻小吃都揮了出去,“倒胃口就換一桌。”
周圍立刻出現幾人,行動有素的將一地狼藉收拾了,不到片刻又端來新的點心。
水瓏斜眸。
這人的霸道任性,喜怒無常的做事風格深入人心啊,要不然手下的人也不會這麼訓練有素。這新換上來的早膳明顯是早準備好的,否則哪能做得這麼快。
長孫榮極忽然轉眸盯著她,一雙清幽的眸子裡似捲起了幽深的漩渦,問:“你喜歡他?”
水瓏掃過長孫流憲,眼底眸光盡是冷漠。還沒看幾眼,腦袋就被長孫榮極扣回來,他的眉宇間清晰可見怒氣,“我問你,可喜歡他?”
肖泉等人個個都繃緊了身子,神色敬畏。
水瓏下顎被扣得有些痛,眉梢才輕顫了下,就感覺到長孫榮極手指的力道鬆了些。
這種被對方迅速捕捉到不適,且迅解除自己不適的感覺,讓人不由覺得對方比自己更注意珍視自己,心底洋溢位異樣的悸動。
只是水瓏並沒有沉溺進這種陌生的感覺裡,她清楚長孫榮極的怒火再不澆滅的話,最先燒傷的就會是她。
“我更喜歡你。”水瓏輕笑,雙眼毫不避讓的看進長孫榮極的眸子裡。
長孫榮極一怔,手指也頓頓的鬆開了。
“嗯。”他淡然轉眸,拿起一塊水晶糕嚐了一口,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說:“味道不錯。”
這傢伙有時候真是意外的好應付……
“是麼。”水瓏像是沒看見他分明眯起雙眸,勾起的嘴角,以及那看似淡倦,實乃愉悅的話語口氣。
“嗯。”長孫榮極見自己咬過的水晶糕點遞給她的唇邊。
水瓏對甜食並不喜愛,卻還是張嘴咬了。
一向驕傲不容生人靠近的白獅,願意將嘴裡的口糧分給你吃,代表對你難得的信任和認同,拒絕的話不但會傷了它的心,還可能惹來它的惱羞成怒,咬殺了你。
長孫榮極若知道水瓏這時心裡的想法,神情或許就不會這麼顯而易見的澄澈愉悅了。
肖泉等人看得早已目瞪口呆。
長孫流憲則臉色陰沉不定。他實在不明白,白水瓏這麼就這麼得長孫榮極的青眼了。
也許,只是好奇玩玩。撿了自己不要的罷了。
惡意的念頭不過是掩飾搖擺不定的自尊,可惜長孫流憲沒有自覺。
水瓏自然不會遺忘了他,對長孫榮極問:“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長孫榮極淡說:“隨你,不死不殘即刻。”說完後又看著水瓏,見她微微閃爍的眼眸,不知為何話便多了,更自然而然的解釋著:“我已經派人去將善迷魂術的下屬帶來,到時就能得知玉墜的下落。”
他既安排的這麼妥當,水瓏也不勞心多想,低頭喝粥。
只是才喝了沒到幾口,就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