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放心不少。倒是覺得种師道應該不至於十幾號人去逼宮造反。
便是李邦彥還在思前想後,种師道的眼神又來。李邦彥也是連忙上了車架往前而去。
宮門之外,十幾騎鐵甲與李邦彥的車架都停了下來。
种師道也不下馬,李邦彥與之對視一眼,便也直接往頭前而去。
值守的護衛見得李邦彥下車,領頭的連忙上前來迎,當然也知道這位李相公如今是皇帝面前的紅人,更是經常入宮,有時候一天入宮兩次都不止。護衛們對李邦彥也是極為熟悉。
便是護衛還未走到頭前,李邦彥已然開口:“快快,快去稟奏陛下,就說种師道求見。”
護衛看得李邦彥面色有些白,動作也有些緊張,又看得一旁十幾騎,大概心中也覺得不對勁,卻是也不敢多問,拱手轉身而去。
种師道此時才翻身下馬,蓋毅早已下馬在一旁等候。
种師道面色堅毅,眼神如炬,直勾勾往宮門內盯著。李邦彥卻是又開始踱步不止,面色陰晴不定,多是心虛發白。
蓋毅左右看得這般情景,已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開口問道:“相公,可是有何為難事?”
种師道聞言看了一眼蓋毅,又嘆了一口氣道:“今日某大概就死在此處了。”
蓋毅聞言心中驚訝,又問道:“相公何出此言?”
种師道也不再回頭,話語有些悲涼:“殘身老朽,怎麼死不是死。種家世代,忠義無雙。某到得今日,便也全了這份名聲,不教天下人恥笑。”
种師道似乎忘記了許多事情一般,此時只想見到趙佶。見到趙佶不為其他,便是要把這些事情解釋一下,既去了趙佶的心結,也要去了自己的心結。种師道甚至還有一個擔憂,擔憂趙佶已經死了。
若是趙佶已死,种師道這一輩子的忠心,也就蕩然無存了。對於种師道這般的真正君子而言,內心的灑脫永遠比別人眼中的情操要重要得多。真正的君子與一般的君子,大概也就這一點差別了。
种師道終究不會做出大軍逼宮的事情。內心之中過不去是其一,逼宮干係太大,一個不慎,還有無數人陪葬,人頭落地,便更是過不去。
就像李邦彥說的,這天下終究是趙家的天下,趙家人要怎麼樣爭奪,都是趙家的事情。最最不該的就是把种師道也拉進來,也不該讓种師道真正認識趙佶。
蓋毅聽得种師道言語,更覺得大事不妙,口中說道:“相公,若是去赴死,末將與你同去。”
幾代的蓋家子孫,都在種家麾下賣命。自小的薰陶,父親的戰死,蓋毅自然也賣得下這條命。
卻聽种師道答道:“某一個人去吧,便不拖累你們了。這宮城之內,也容不得你們進去。”
蓋毅哪裡有種師道那份君子作風,少年氣盛,便是大怒:“相公,那便殺將進去。。。”
种師道聞言怒目而瞪,口中呵斥:“胡言亂語,大逆不道,莫不是軍中軍法不嚴,讓你敢如此胡言?”
卻是李邦彥聽得這句話語,嚇得一個趔趄,看著這些如狼似虎的軍漢,不自覺往車架後躲了躲,焦急看著宮門之內。
蓋毅聞言低了低頭,被种師道呵斥了,便也不再說話,只是一臉的氣憤。
不得片刻,一個太監飛奔而來,到得宮門之時,往外看了看。
李邦彥快步往前去,种師道也邁步跟隨。
太監看得李邦彥,開口說道:“陛下有旨,著种師道回軍中好好練兵,今日不便相見。”
李邦彥聞言心中一輕,生怕這皇帝陛下把此時的种師道真召進去了。
不料种師道卻又道:“勞煩內官,再去通傳一下,便說老臣有重要軍情稟報。”
這太監聞言,看了看种師道一臉老朽模樣,又看了看同來的李邦彥,答道:“那便再幫你跑一趟。”
李邦彥見得這太監話語,連忙跟上幾步,想借幾步說些話語,想給皇帝一點暗示。
种師道何其知事,開口說道:“李相公是要到哪裡去?”
李邦彥聞言回頭正欲解釋,看得种師道已經手撫刀刀柄,便再也邁不動腿腳了。小人者,慼慼焉。
李邦彥倒是見過軍將之事,在鄭智哪裡吃的虧當歷歷在目,便也不會懷疑這些軍中漢子怒而拔劍,便是血濺五步。更多還有李邦彥心中的心虛。
李邦彥又回到車架之旁踱起步子。
如此,許久。
太監終於又出來了,口中大喊:“陛下宣种師道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