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种師道聞言,邁步就走。李邦彥也是長嘆一口氣,追了上去。
便是蓋毅也往前跟去。
卻見种師道回頭說得一句:“爾等就在此處等候著,若是某死了,便回軍中好好操練士卒。”
蓋毅聞言,並不停步,面色憋紅,悶著頭就往裡走。
种師道立馬大聲呵斥一句:“天子禁宮,豈能亂闖,回去。”
便是這一句呵斥,蓋毅方才停住了腳步。看了看李邦彥,又看了看种師道。兩人皆是背影。
种師道已然到了宮門口,便聽蓋毅喊道:“相公,若是您沒有出來,我等便奔北去了。”
种師道聽得這麼一句喊話,回頭看了看,卻是也沒有多說。又邁步往前,眼神之中皆是悲哀之色。
悲哀,悲傷,悲涼,悲慼。難以言表。
人老了,當真就是老了。
李邦彥也回了頭,看了看蓋毅,便也把這個年輕漢子的面貌記住了。
門口護衛上前來攔,示意种師道取下腰間的佩刀。
种師道倒是並未抗拒,取下了腰間的刀。
這刀並不是拿來進宮殺誰的,只是拿來嚇唬李邦彥的。
第六百二十六章 人與人言,對牛彈琴
趙桓於書房之中,皺眉看著慢慢下拜的种師道,並未出言體現身為皇帝的仁德,便也就這麼看著這個老頭子動作緩慢拜了下去。
連帶著李邦彥也只能老老實實拜了下去。李邦彥顯然在趙桓面前還從未真正如此跪拜過。有宋一朝,士大夫也極少在皇帝面前真正五體投地跪拜,即便跪拜而下,也多是一些正式的典禮場合。平常躬身拜一下便是禮節,或者要表示尊敬,做個要跪拜的樣子,便也能聽到天子免禮的話語。
顯然趙桓心中也知道种師道此番進宮所謂何事,趙桓真心不想見种師道,卻是也不得不見。畢竟這大宋朝,還要靠著种師道練出十萬精兵悍將,還要靠著种師道去把北方的反賊剿滅。
待得兩人拜下,趙桓示意了一眼,李邦彥便也起身,也扶著身邊的种師道起身。
“種卿此來,不知是有何緊急軍情?”趙桓先出言來問。
“啟奏陛下,臣今日拜見,並無具體軍情。只想與陛下論一番這天下之事,這天下處處皆是軍情。”种師道已然豁出去了,便也少了幾分面對天子的畏縮,話語態度也把內心的驕傲表現了出來。
种師道,其實還真是一個驕傲的人。
趙桓聞言皺眉:“哦?天下之事?處處皆是軍情。還請種卿解惑。”
种師道自然是要說,要把這天下風雲真正說給這個新皇帝好好聽聽:“我大宋至今一百六十多年,本也是國泰民安,雖然有党項、吐蕃諸部為亂,卻是党項人百多年算不得大患,與遼又有檀淵百年,如此方有今日之繁華。而今党項已滅,遼國也亡。北卻有女真更強,近年更有反賊盜匪四處為亂。此乃其一。”
“其二者,便是太上皇陛下也親口有言,鄭智作亂之前,朝廷在處理之上也多有錯誤。而今鄭智勢大,來去幾萬百戰之騎。在北更與女真大戰,雙方戰得慘烈,直到雙方都不願再戰,方才各自罷手。鄭智更分得草原南方無數部落為奴。而今的鄭智,更是不可力敵。健馬十萬不止,兵將難以計數。遼國百萬兵為女真所滅,鄭智與女真卻是打了一個平手,陛下便也知這鄭智兵威之盛。”
趙桓聽到這裡,心中震驚,忍不住開口問道:“鄭智何曾與女真人打過仗?種卿莫不是道聽途說而來,那草原上的野蠻人,又豈能服鄭智奴役,鄭智不過佔據河北燕雲,養得幾萬人馬。朕之大宋,萬萬之民,種卿南下一趟,便能招十萬之兵,若是四方皆起大軍,百萬不在話下。豈能讓鄭智猖狂幾日。”
种師道聞言連連搖頭,要說种師道與趙佶在一起之時,口中總是說有禦敵之法,卻是內心並沒有多少底氣,也是多給趙佶鼓舞氣勢。种師道內心之中,真正覺得能平定鄭智的辦法,其實主要在如今趙佶轉變的態度之上。
种師道終究還是對鄭智抱有一些希望,覺得鄭智不是那等真正不知道德禮法之人。平定鄭智之法,种師道也還要趙佶配合。种師道想練出十萬大軍,以此穩住戰局,穩住戰線。以防守之勢,讓雙方陷入僵持。
趙佶能在種師道面前認錯,便也能在鄭智面前認錯。种師道便是篤信這一點,大宋的天子都能給鄭智認錯,與天下發罪己詔以得民心,鄭智還有什麼理由再起兵戈。便是那個時候,鄭智麾下軍漢無數,大多人也會感激涕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