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仍是點頭道:“是的,晚輩亟需此珠,要仗著它去做許多事!”
段金花忽然變為異常溫柔,深深地凝視著他,裡面好像包含著無限溫情,半天之後,才輕輕一嘆,道:“看你的樣子我就該知道你了,難為你怎麼找到我的?”
林琪有點莫名奇妙的道:“晚輩也不知道,我受命之時,並沒有得到任何指示,更不知道前輩在苗疆,這麼快就找到了前輩,只能說是天意。”
段金花把“天意”兩個字唸了好幾遍,才輕輕地一嘆道:“也只能說是天意了,天意何其茫茫,又何其神奇!他不知道我是誰,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匆匆一聚,又匆匆地分手,兩情相寄,唯憑此珠,二十年了,也該把珠子還給你了,只是你知道用法嗎?”
林琪點點頭道:“知道,晚輩出門之際,把螭龍鼎也帶在身邊。”
段金花呆了半天,幾度欲言又止,林琪也憋著許多問題,想說不敢說,雙方都發現了這種情況,最後還是段金花先開口道:“你想說什麼?”
林琪支吾了半天才道:“晚輩也許不該問,當年前輩與”
段金花連忙道:“他什麼都沒跟你說嗎?”
林琪搖搖頭道:“沒有,晚輩一直都被蒙在鼓中,一點武功基礎還是跟家師簫聖柳無非紮下的,直到今年春天,晚輩才得知一點詳情,然而僅學了十幾天就被遣派出來了。”
段金花點頭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那招玉石俱焚只能使到兩成火候,否則我還真解不了,看樣子你的確還需要加點努力,珠子拿去,我這兒很安靜,你就在此地用用功吧!”
說著輕輕一彈指,絲絛上的那顆明珠立化成一道白光,飛向林琪的身前,段金花已經站了起來道:“練功切忌分心,你也不必再去見娃狄娜了,我在外面替你護法守關,一個月後,你再帶著她走吧!這妮子算她造化,要不是看在你的面上,那種叛師的行為,我非要好好地懲治她一番不可!”
林琪高興的道:“謝謝前輩,前輩當年”
段金花不待說完,已經明白他的意思,立刻搖手道:“當年的事他不告訴你,我也不必告訴你,安心在這兒用功,不準再去想它了!”
說時聲色微厲,林琪連忙道:“是的,晚輩遵命!”
段金花微微一笑,移步向門外走去,走了幾步後,她忽然又立定腳步,以特異的神情聲調道:“他近來還好嗎?是不是還是從前那個老樣子?”
林琪恭身道:“他老得多了,不像前輩駐顏有術,只是身體還很健康。”
段金花幽嘆道:“其實我也老了,老在心境上,表面上的青春是靠不住的,人遲早要老的,想起來我的這番駐顏反倒是矯揉做作了。”
在嘆息聲中,她的身形輕盈地在門口消失了。
林琪痴痴地站在屋子中間,心中千頭萬緒卻不知從何想起,半天之後,竹門簾掀了起來,那個醜女夏妮託了一盤水果進來,見他還在發呆,不禁厲聲叱責道:“師父叫你少胡思亂想,別浪費了時間,快吃吧,餓了就吃水果,這一個月,她是不來看你了,有什麼事都跟我說!”
林琪聞言一驚,連忙整飭心神道:“是的,謝謝姊姊。”
夏妮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也出去了,林琪又等了一下,才在胸前掏出那座銅鼎放在席子上,然後將那顆珠子安放在鼎蓋的珠穴裡。
奇蹟發生了,那珠上立刻發出一陣淺銀色的光輝,將銅質的鼎色照得像水晶似的透明,在晶體中隱隱透露出無數奇妙的花紋圖案與字跡。
林琪審視片刻,臉上泛著喜悅的光輝,沒有多久,他已整個的神遊其中,到了一種忘我的境界裡了
渡過了漫長的一個月,林琪終於從那迷離的狀態中覺醒過來,室中一切都沒有改變,只有他盤膝屈坐的地方,陷下一個淺淺的印痕!
那席下原是一方堅硬的青石,林琪站起身來,先望著那個印痕皺了一下眉頭,接著用衣袖輕輕地拂了一下,印痕整個地消失了,像經過石匠細心的琢磨,石面一平如鏡,不見一絲痕跡。
林琪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掀開門簾,只見段金花與醜女夏妮都含笑地站在那裡望著他。
林琪未開口,段金花已經跑了過來,一把拉住他的手,欣喜無狀地叫道:“孩子,你終於學成了”
說著聲音一陣硬嚥,眼中淚光盈盈!
林琪乍然受到她的一握,不知道她何以會如此激動,不禁有點手足無措,段金花好像也覺察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