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搖頭道:“這個我倒不清楚,大師姊從那次慘變之後,一直就跟在師父身邊,連族長都不當了,甚至於連那個男人的名字都不願意提起,這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我還小,對一切都不太清楚,我在山上學藝時,她就再三叮囑我千萬別再嫁漢人,最好是不要嫁人,她認為男人都靠不住,尤其是漢人,剛才她對你的那樣不禮貌,一定是聽了鹿加的報告”
林琪搖搖頭道:“這簡直沒道理,她怎麼可以因本身遇上了一個壞人,就把所有的漢人都看成壞蛋了呢?有機會我一定要向她解釋清楚。”
娃狄娜連忙道:“官郎可千萬別自討沒趣,大師姊的脾氣不太容易受人勸,連師父都不去管她,官郎又何必多事呢!今天若不是師父有過關照,很可能她會當場找你麻煩,她的功夫並不比師父差多少,只要官郎日後證明不是像她所想的那種人,她自然會慢慢消除誤會的。”
林琪微微一笑道:“說了半天,你對我也不太放心吧?”
娃狄娜黯然地道:“我不像大師妹那樣偏激,既然把一切都託付給官郎了,我就準備接受一切,縱然官郎也像那個男人一樣,我也不在乎,官郎若是討厭我的話,也不必使用什麼方法,只要告訴我一聲,我馬上可以自己解決生命。”
林琪大是感動地道:“娃狄娜,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種人。”
忽然旁邊傳出一個冷冷的聲音道:“哼!話說得好聽的人,尤其靠不住!”
林琪抬頭驚望,原來是那個大師姊去而復返,就站在不遠之處,心中頗為震驚她身法的輕靈,可是又被她的語氣所激怒了,忍不住沉下臉色道:“我是對娃狄娜表白心意,跟你毫無關係,你心中對漢人不滿意,也沒有權利對我作那種批評,更不應該偷聽我們的談話。”
娃狄娜恐怕林琪會跟大師姊衝突起來,誰知那醜女聽了林琪的話後,居然毫不動氣,只是冷冷地說:“我沒有那麼好的興趣來偷聽你們談情話,剛才那句話也只是警告你心口如一!”
林琪怒聲道:“我行事唯憑一心,用不到你來警告。”
醜女見他那付昂然無愧的神態,倒反而笑了起來,口氣也溫和了,輕輕地道:“你能這樣最好,算是我替小師妹白操心,師父等你們半天了,來日方長,你們的情話不妨留著以後慢慢的講。”
林琪一聽她的口氣變了,倒也感到有點不好意思,也放寬臉色道:“那就請姊姊帶路吧!”
那醜女掉過頭,對他那聲姊姊也沒有再反對,反而在前面領路,林琪與娃狄娜跟在後面,穿過一排房屋,又走上了一條芳草平鋪的小徑。
醜女一直默默地走著,她的背影十分嫋娜動人,林琪方才判斷她只有二十幾歲,他是由身材來決定,然而聽娃狄娜的敘述,她最少也是近四十的人了,尤其是想到她的遭遇,不禁對她十分同情,把她先前不禮貌的地方都忘記了,心中還暗暗決定,以後回到中原,一定要想法找到那個薄倖男人,替她出一口氣。
醜女在前面走著,忽然回過頭來道:“你可別多管閒事,我的事不要別人來插手。”
林琪不禁一驚,失聲道:“姊姊怎麼知道我心中的思想?”
醜女回過頭去,一言不發,林琪還想多問一句,身子卻已走到一座竹屋之前,大家都停住腳步,屋中傳出段金花的聲音,道:“夏妮跟娃狄娜先等一下,讓那個小夥子一個人進來!”
林琪這才知道那醜女名叫夏妮,她們聽見段金花的吩咐後,都略略表示出一點詫色,林琪卻微微一笑,掀開竹屋的門簾進去了!
屋中的陳設十分簡單,僅只有一張草蓆,段金花屈膝盤坐在上面,手中握著束腰的絲絛,眼望著那顆明珠出神。
林琪恭敬的作了一揖,虔誠的招呼道:“前輩!”
段金花將眼一抬,輕輕地問道:“你只能叫我前輩嗎?”
林琪頓了一頓才道:“晚輩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因為晚輩只受過囑咐見珠識人,且有一語轉告,一事相求。”
段金花神色略略一動,問道:“什麼話!什麼事?”
林琪輕輕地道:“求將珠還合浦,同時轉達兩句詩:‘此情可待成追憶,事如春夢了無痕’!”
段金花神色一慘問道:“就是這麼兩句話?”
林琪點頭道:“是的,只有這兩句話!”
段金花悠悠一嘆,半晌才道:“不錯,這兩句話可以包括一切了,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我們原不該晤面,贈珠足見情深,還珠奈何遲遲,還珠子是還給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