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沒走!”山河大哭起來,“梧桐哥最疼我了,他看到我難過,就會醒過來。”
“梧桐哥,我是混蛋,我說了那些混賬話,你打我吧!你打我氣消了,就會醒過來了對不對?你打我吧!”她抱住他的一隻手,使勁往自己臉上打,可是他的身體已經漸漸變冷,變得僵硬,她根本掰不動那隻手。
“你不打我,就是還在怪我!那我自己打自己。”她揚起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局長和小劉都震住了,連忙上去拉住她,“小姑娘,你這是幹什麼?你冷靜一點啊!”
“你們放開我!”山河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再次甩了自己一個耳光,“我是大混蛋,我竟然在他執行任務前對他說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他,我是天底下最可惡的混蛋!” 她又一連甩了自己好幾個耳光,把嘴角都打出血了。
她的情緒太過激動,頭髮亂糟糟的,臉頰通紅,嘴角溢血,像個瘋婆子。
局長只好勸慰她:“小孟是被走私份子殺害的,和你無關,你不要太自責了。”
“不……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如果我不說那些話,他就不會死……”山河雙膝一彎,跪了下去,整個人癱在地上,“梧桐哥,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
她哭得抽了過去,軟軟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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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孟梧桐穿著一身筆挺的警察制服,戴著金邊眼鏡,滿面微笑地向她走來,目光溫柔,儒雅俊秀的模樣。
“梧桐哥!”她衝上去想拉住他的手,可他卻化作了破碎的光影,消失在她面前。
“梧桐哥!梧桐哥!”她歇斯底里地哭喊起來,周圍忽然亮了起來。
她發現自己走進了遠在上海的孟家,俊朗帥氣的孟梧桐對她伸出一隻手,友好地說:“你好,我是楊柳的哥哥,歡迎以後常到家裡來玩。”
“楊柳叫你糖糖,那我也叫你糖糖吧!很可愛的名字,一聽就很甜美。”
“遇到什麼困難儘管找楊柳幫忙,她幫不了的,還有我。”
“糖糖,楊柳不是故意的,她很在乎你,我希望你能原諒她。”
“糖糖,其實我很喜歡你,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糖糖,我只想幫你而已。”
“我很喜歡你,我也想得到你,佔有你,但卻不是這樣的方式。”
“我知道你討厭我,也不愛我。但是我幫助你,並不是為了要得到你的回報,你不用報答我。”
“我只是看到你,就覺得很高興。”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討厭我,不喜歡我,永遠不會愛我。這些我都知道了。”
“只要你需要,我就一直在你身邊,我的胸口永遠屬於你。”
“我答應你,一定會將兇手繩之於法。”
“你們……在一起了啊……”
“你不要誤會,我是一名緝私警察,打擊走私是我的職責所在。不論有沒有你,我都會將這個案件調查下去。”
“唐憶和楊柳一樣,在我眼裡就是一個妹妹,哪有哥哥和妹妹親吻的道理?”
“我答應過糖糖,要把殺害她弟弟的那夥走私犯緝拿歸案,不管她有沒有跟我在一起,這都是我對她的承諾。男人一諾千金,說出的話,就一定做到!”
“如果有一天,你決定恢復單身,記得跟我說一聲。”
“糖糖……你真的這麼討厭我?”
“糖糖,我現在有事,等我回來再跟你說好嗎?”
——你說過要回來的,可是,你卻沒有再回來。
——梧桐哥,你快回來吧!
——梧桐哥,糖糖錯了,糖糖想你了。
——梧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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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病房裡。
美麗煎飯店的人都在這裡,還有外婆和江嶼也在。
“醒了醒了,糖糖醒了。”明叔和阿勇他們看到她醒過來,全都高興極了。
可是她一睜眼,眼淚又順著眼角滑落下來。她目光呆滯地說:“我為什麼沒有死?我害死了梧桐哥,應該去給他償命。”
“糖糖!”外婆痛心疾首地大喊,“你在我這個老不死的面前說這種話,是不是嫌外婆活得太久了?”
“外婆,我……我沒有。”山河抱著頭痛苦地蜷成一團,渾身都在發抖,“外婆對不起,我控制不住,我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