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去,只是,方輕霞陡然轉身,在月光下,在水光中,那笑容實在是太美了。
美得柳焚餘忘了閃躲。
這剎那間,就算是暗器,殺手柳焚餘也寧為一笑而不躲開去。
柳焚餘全身溼了一大片。方輕霞笑得彎腰,幾乎額沾在水面上:“你……你……看你……看你還敢不敢欺負本小姐……”
柳焚餘笑道:“誰是本小姐?”
方輕霞啄著嘴兒俏皮地道:“方姑娘就是本小姐。
柳焚餘故意學她把眼睛眨了眨,雙手負於後,學她扭扭腰肢,逼著女音道:“方姑娘不姓方。姓本,本小姐……”
方輕霞又氣又笑又嗅又羞,叫道:“難看,難看死了。
揚手去打他面頰,柳焚餘忽然一彎腰,掬起一把溪水,潑了過去。方輕霞尖叫著,也彎腰雙手潑水,兩人一面笑著,一面叫著,沒有閃躲,只顧把水潑到對方身上。
門前老狗低咕了幾聲,覺得人類比牲畜還不可恩議,也就不叫了。雞啼了凡聲。撲打著短翅。同時發現自己不是鷹,而且人夜後的視覺十分有限,也草草了事。只有小客棧的老闆娘推開竹竿伸頭出竹柵子看看,笨重的搖了搖頭,只覺得城裡來的客人,總莫名其妙就笑,大驚小怪的鬧,實在比鄉里的人還不體面,想著也就名正言順的縮頭人屋跟她的老姘頭吱吱咐晤去了。
在微暗的溫泉水中的兩個人,仍在笑鬧著,衣服已盡溼透。
柳焚餘低身搶上前去,攔腰抱起方輕霞,笑著說:“你還鬧?你還鬧,我把你摔進潭底去……”
方輕霞捶打著柳焚餘的雙肩,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你摔。你摔!你敢摔?你這個鬼……你敢把我怎樣!
忽然覺得柳焚餘完全沒了反應。
如果說有反應。那只是柳焚餘的雙手,更用力了,使得方輕霞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然而柳焚餘的呼吸聲漸急喘。
她暮然發覺自己是給他緊抱著,而且腹部貼近他的臉上。
她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心也亂得像發上的水珠,沒條沒理地亂滴亂淌。
就在此時,柳焚餘突然放開了她。
第十一章殺父仇人
他把她像一朵蓮花般的放回水中。
淡淡的月色下,溪水並不平靜,兩人身上都蒸發著熱氣。
柳焚餘深深的望進方輕霞眼眸裡。
她的眼睛像兩朵小星,但不是頑皮,而是寒顫著在怕。
他第一次發現她是怕他。
然後他發現她全身真地在顫抖著。敢情是因為冷吧?溫泉浴過後不穿上衣服,很容易會著涼的,而且晚風微急,山泉的冷冽尤勝溫泉的暖和。
藉著些微的月色,他仍可以看見方輕霞衣衫盡溼,緊緊的貼在身上,陰體也在溼衣裡鍍著月色顯示出極柔美的曲線。
在這剎那問,他知道她怕什麼,她也知道他正在想什麼。
由於這麼毫無隔礙的深知對方,方輕霞只感覺到一陣元由的害怕,猶如洪荒夢魔世界裡飛來一支黑槍,擊中她心靈在弱處,她無助地打了一個冷顫。
柳焚餘不禁攬住了她,問:“冷嗎?還冷嗎?”他吻著她的手。不久他看進她兩朵寒怯的星眸裡去。
方輕霞激烈地發者抖。
她感覺一陣火焰逼近了她,奇怪她越靠近這火,越覺得冷。
柳焚餘吻在她雪白的頸上,月色把她的頸項磨潤得像一段柔美的白色絨布,連微微的青筋都談會了,耳朵更浮雕得像一片小小的白玉,嵌在黃髮裡。
柳焚餘用唇溫熱著她,呻吟道:“連頭髮也那未冷……”他用力撫摩她的發,扳開她的臉孔,她掉落夢裡似的,衰弱地叫了一聲,閉上了眼,柳焚餘用唇在她鼻尖輕輕點了一點,再強烈地。火熱地、粗魯地找她的嘴唇。
方輕霞緊緊合住眼.“哎……”了一聲,柳焚餘覺得心中被要溫憐她的慾望所燒痛,忽然攔腰抱起她,大步踏出潭水,往屋裡走去。那枝花落在水面上,擱淺在潭邊,打著旋兒,並沒有隨水流出去。
窗外有孱孱的流水聲,蟲叫。蛙鳴,甚至還有豬的鼾聲,狗在夢中吃大肉骨頭的磨牙聲,以及七八家屋外的後柵上,幾隻老貓在有一聲沒一聲地叫。
然而有這些雜音,才分外感到靜。
如果沒有這些聲音,那是寂。
寂是怕人的,靜並不可怕。
靜是平和、安穩的。
像船靜泊江邊,像嬰孩睡在搖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