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某種尖銳。
兩個人就這麼並肩站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直至再聽不見號角聲,謝子宴才拽著顏九月離開。
天色漸漸暗沉,兩人的背影被夕陽餘輝包裹著,隱隱泛著暖光,放眼看去,竟是如此和諧。
………【第五章 殘陽盡,月滿庭】………
入冬已過三月,大夏繼女帝大婚後,又迎來了一年一度的祈神大典,女帝夫婦率領百官祭祀日神,以祈神佑大夏族人。
大典行至一半,天空突降片片花雨,神壇之頂有一白衣女子飄然而下,身姿綽約,宛若天人,在場眾人皆以為天神顯靈,紛紛下跪叩拜。
女子步履翩然,緩緩走至女帝跟前,復又牽起帝君之手,面向跪拜眾人。
“爾等愚昧,真命天子,乃此人矣。”
語畢,不待眾人反應,縱身躍向神壇,再細看時,空留落花一地,人影難覓。
傳言說,那日神壇之上的女子,不是日神羲和,而是羲和座下的仙子,專管人間血脈傳承。
傳言還說,仙子消失之後,曾經病弱無能的帝君,突然像變了個人,眼神中的光彩頗有王者之風。
兩日後,大夏變天了。
本該忠於王室的軍隊突然臨陣倒戈,曾經繼承夏侯氏王位,數年風光無限的紅氏一族,突然覆滅,大夏有了有史以來第一位男子帝王。
登基那日,謝子宴一言不發地坐在龍椅之上,冷眼看著臺階下埋首的眾人,仇恨之色一閃而逝。
“大祭司何在?站出來,我瞧瞧。”
清冷的聲音響起,眾人不由渾身一顫,周身寒意陣陣。
眾人中,有一老婦直起腰,拄著柺杖站了起來,見謝子宴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沒來由的一陣惶恐,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回話。
“老身在。”
“不知祭司高壽?”
“八十有六。”
聞言,謝子宴雙眼微眯,眸中神色耐人尋味。
“八十六,那也算活夠了。”
大祭司抬頭看向謝子宴,不明他話中之意。
“不知大祭司可記得夏侯苓?”
說完,謝子宴繼續笑意吟吟的看著大祭司,欣賞著她臉上漸漸豐富起來的表情。
在聽到夏侯苓三個字時,大祭司有些晃神,印象中那雙璀璨至極的金色瞳眸,與眼前的帝王相融合,一時間,竟不知今夕何夕。
老態龍鍾的大祭司緩緩跪下,匍匐於地。
“老身領死。”
那日以後,人們才知曉,原來,這位新帝王是姓夏侯的,是曾統治大夏數百年的夏侯氏傳人。
青石鋪就的山道上,碧苔點點,襯得道旁的山竹越發青翠,竹林中,有一女子緩步走來,雪樣衣衫,花般眉目,生生將這空山野林帶出了幾分畫意。
山道盡頭,簡陋的木屋下,一株紅梅開的正豔。紅梅旁,一位墨衣公子斜倚著門框,淡金的眼眸微微透著笑意。
“姑娘,可否賞口水喝?”
女子走至屋前,看也未看那公子一眼,徑直開門進屋。公子像是習慣了她如此態度,反倒笑的更深,在門被合上前跟了進去。
木屋內的陳設很單調,清一色的竹編之物,顏九月將手中竹籃擱置一旁,順手倒了一杯清水,遞給進門之人。
“荒郊野外沒什麼好茶,只能委屈陛下喝清水了。”
謝子宴接過茶杯,輕抿一口,好看的眉微皺,抬眸看向顏九月。
“姑娘,這水涼了。”
“屋外有爐子,勞煩陛下自己去熱一下吧。”
眼未斜,手未停,顏九月轉過身,繼續慢條斯理的擺弄著竹籃裡的東西。
見她不準備搭理自己,謝子宴頗覺無趣,瞟了眼桌上的茶壺,雙手一提,竟真的走出屋去熱茶水了。
顏九月這才回轉過身,從她的角度看去,恰巧能望見謝子宴燒水的樣子,劈柴、生火、架爐,他竟做的熟門熟路。
許是感覺到顏九月詫異的目光,謝子宴回頭朝她眨了眨眼,笑的十分自得。
顏九月暗自收回探究的目光,繼續埋首整理竹籃。
不知過了多久,鼻端突然飄來一陣幽香,淡淡的,透著清爽。
“嚐嚐。”
眼前突然多出一隻手,白皙剔透,手中拿著一盞茶杯,白底青花。
顏九月抬眸看了看謝子宴,本想婉拒,卻正好撞入他滿懷期待的眼神中,某個角落驀地一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