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您擦藥,您身上好多傷口呢,幸好沒傷到骨頭。”
靳宜安這才鬆了一口氣,徐徐問起自己被救起的前後,得知這裡是定北將軍齊建功的別院,定北將軍府上的小公子齊雲五日前去山裡打獵,把奄奄一息的自己撿了回來。
“我已經在這裡五天了?”靳宜安臉色蒼白,她一個未嫁的姑娘獨自在外五天,哪怕清白無損,傳出去名聲也是受損的。雖然自前朝出了一位女皇之後,民間對女子稍有寬容,忠敬侯府的嫡出小姐甚至還有自己本錢的茶樓,平日裡大家閨秀攜伴出遊也並無人苛責。但她不同,她一無丫鬟奶孃隨身,二無親友相伴,乃是孤身一人失蹤啊。
知道靳宜安在緊張什麼,圓圓無奈的嘆氣:“我們公子也說要送您回去,可一來您傷勢嚴重,不宜移動,二來您昏昏沉沉,總不能徹底清醒,就算是想送您回去,也不知道往哪裡送不是?”說著,她又急得給跺腳,“看奴婢這腦子,那藥再不吃就涼了,什麼都沒有身子要緊,您說是不是?”
認真看著圓圓端來的藥,靳宜安用力點頭,沒錯,什麼都沒有身子要緊,她要好好的活著才行。
與此同時,別院大門口,一人穩坐在馬上,面板黝黑卻穿著一身潔白長衫,俊眼修眉,身礀挺拔。
“你不要衝動。”袁玓扯住韁繩,一雙劍眉幾乎凝成疙瘩,“就算你有功夫在身又如何?邊關可不是一個人能闖得過去的。”今早的邸報,西南戎族人忽然進犯邊境,定北將軍齊建功帶兵抵擋卻中了埋伏,如今深入大山不知所蹤。
馬上的男子抽回韁繩,一雙眼睛明亮的如暗夜星子:“袁二哥,我是必去的。你不用蘀我擔心,我去的了,就能回得來,我不在的時候,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雲哥兒!”
齊雲卻是不再拖延,打起馬兒沿著大路衝了出去,頭也不回的喊道:“我一定會回來,因為我是齊雲!”
看著那個越來越小的身影,袁玓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想要攔下齊雲是不可能的,可他身為齊雲的摯友,怎麼能眼睜睜看齊雲這個從來沒上過戰場的公子哥兒去邊關犯險?但,那生死不知的人是齊雲的親生父親,他又如何能攔?
一個小廝自偏門走了出來,湊近袁玓飛快的說了幾句話,令他的臉色越發的不快。好吧,他就先去打理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圓圓站在廳上,忍不住抬眼去偷偷打量坐在上面的袁玓。都說忠信伯府的二公子俊雅風流,當世無雙,傳言果真不假,雖然他常和公子來別院,可又輪不到她上前伺候,能這麼近看袁二公子可是難得的機會呢。
“行了,我知道了,等她能挪動時就立刻送她回府。”袁玓淡淡的說道,“我先通知靳府,你回去吧。”
真是莫名其妙,這個姑娘竟然是靳家大姑娘。袁玓抿抿唇,叫來貼身的小廝交代了幾句。
很快,剛過晌午,靳府就來了人。是靳家當家主母楊氏的陪房錢富家的,帶了兩個丫鬟來接靳宜安。
聽說靳家來人,靳宜安臉色驟得蒼白。她該怎麼辦?如果就這麼回去,再見到宜寶,宜寶豈會放過自己?不,憑什麼求宜寶放過自己,她有什麼錯?憑什麼只有她在讓步?緊緊的攥起拳頭,靳宜安眼中浮起掙扎。這麼多年來,她何嘗爭過什麼。就連這一次,也是宜寶放棄了才輪到她的,卻不知宜寶為什麼又突然改了口。
可是,她不能不回去啊。怎麼才能穩住宜寶?如果就這麼回去,宜寶定是要豁出去再次要自己的命,就算不是為了那件親事,她也不會容許自己說出她的惡行。
向父親告發宜寶?不,不行。且不說父親會不會相信,就算父親信了,他會因此而懲罰宜寶,但也只是懲罰而已。靳宜安苦笑起來,她向來是連爭寵也不敢的,父親待她情分平常,宜寶又是真正的嫡出,父親怎麼可能會為了自己而要了宜寶的命?可如此一來,宜寶定會再來要自己的命。
不告發?她能保守秘密一輩子,宜寶能放心讓自己握著她的把柄麼?
更何況,她豈甘心?
一直退讓的結果,不過是將你退到了懸崖邊上!
這句話炸雷一般的在耳邊迴轉。靳宜安咬緊了唇,這次她死而復生,就絕不會再退讓,她連命都奪得回,又怎能把其他都退讓出去!
☆、003你是誰
“給大姑娘請安,大姑娘如今覺得怎麼樣,可大好了?”錢富家的隨意福了下算是行過禮了,恭謹中帶著一絲自矜的說道,“得了您的下落,夫人特意派奴婢來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