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奴婢的生命還重要!”
她嘆息,無法辯駁寬慰什麼,笑藍與她一般的痴啊!明知沒有回報,卻又要固執的不肯離去。
康熙四十八年,德妃終於無法忍受心愛的小兒子如此自殘瘋狂,向康熙請旨,將她與另外兩名女子賜給十四阿哥為側福晉和庶福晉,擇日完婚。聖旨未出時,伊爾根覺羅家已然喧譁。而她……在這一刻竟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
嫁給他,是她此生無法抗拒的誘惑,是她這一生最渴求奢望的事兒,無法向世人傾訴的心願。可她更瞭解他的痴、他的情與恨,不允許任何東西玷汙了他苦心經營的感情。
後來,康熙終究沒有擬那道聖旨,而她從憤怒激動的小哥哥口中知道,原來是十四阿哥竟不吃不喝,在乾清宮前硬是跪了三天三夜,只求康熙收回成命。這是預料中的事兒,她沒有太驚訝,只是心頭的憂傷突然鋪天蓋地而來,幾乎將她強忍的心輾碎。
那段時間,她經常看見向來端莊美麗的長春宮一宮之主——德妃娘娘憂慮難安,一切只為了她眼中彷彿永遠長不大的小兒子。她知道,那一段時間,德妃幾乎是恨透了讓她最疼愛的小兒子變成這等模樣的淺顏格格。
誰會想到,康熙四十七年塞外巡幸之行,那個女子就這麼消失了,毫無預兆,留下他一個人恨絕傷痛。天南地北的追尋,染盡霜華,歷盡紅塵萬千,那名女子卻一直沒有出現。他們眼中不可或缺的女子、那般自自然然存在的女子,就這麼離開了,沒有給他們挽留的機會,帶走了太多人的情緒與傷痛。
當遠遠的目睹了他的傷痛恨絕,看見他眼中無法向人傾訴的恨與痛,她心痛得窒息,比死還令她悲痛難過。
那一刻,她幾乎要恨透了那名女子。
既然愛他,為什麼要丟下他一個人就這麼消失了?為什麼不給他一絲一毫找尋的機會?為什麼要這麼狠心腸的輕言離去?為什麼……
她愛到心痛、愛到不敢奢求的男子,在兜兜轉轉的五年間,憂傷而蒼老,年華依舊,心已滄桑。歷盡了萬水千山、悽苦失望,而那名女子,一直沒有出現。
番外•;倚綠【下】
康熙四十九年發生了很多事,聽說雍親王府的弘暉世子在宮裡私下動用酷刑,傳出皇室極力遮掩的醜聞,讓帝王震怒,發放外地,幾年內不得踏進京畿之地。十八阿哥不知何原因,被剝奪了皇室子弟身份,從家玉牒中除名……
也在這一年,她心甘情願接受德妃的安排,在阿瑪額孃的傷痛不忍、哥哥們的期盼中,以一種賞賜禮物般的方式被簡單的轎子抬進了十四阿哥府邸後院,成了後院中十幾名無名無份女子中的一名。
是她的任性,更是她的執拗讓她不顧小哥哥的制止勸說,就這麼簡簡單單的進了這座府邸。
所有的人都認為那名女子不會回來了,甚至認為讓德娘娘另眼相待的她必定會成為這府裡的女主人。十四阿哥只是個人,他總有一天也會感到身心疲倦,會放棄所有不切實際的堅持,會接受她,接受既定的命運。幾乎是所有的人都這麼認為了。
可是,她隱隱約約有種感覺,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兒。他的誓言依舊,絕不會做出令那名女子傷心的事,只有淺顏格格,才是愛新覺羅·胤禎唯一的妻。不管生死幾重,都不會改變這個事實。她算什麼呢?她甚至看得很清楚,看見了幾個阿哥對十四阿哥的不諒解,只因為他竟敢妥協退讓,允許一群女人走進這座本該為那名女子而建的府邸。
一直以來,她只想做個簡單的人,不想去惹那些是是非非,只希望能遠遠的看到他足矣。她甚至不想知道那些當權者做了何種政治與利益的協定。在十四阿哥徒然大怒,強硬送走了後院所有女人之後,卻獨獨留下她一人,衣食住行之講究,皆以側福晉之禮待之,卻只能是眾人口中的“倚綠姑娘”,連妾也算不上的一名外來者。
康熙四十七年至五十一年間,十四阿哥府中的紫顏院與泌水閣,是連蘇泰總管也無法輕易涉足的地方,卻被不相干的人這樣冒冒然的闖了進去,惹來一番罪孽。而她,也在這一天終於求得他正眼瞧她一眼,成了那時他心裡最痛恨的人。
“來人啊!現在就將她們拖出去一人三十大板,明日辰時便譴出府!至於伊爾根覺羅·綺綠,便賜鴆酒,三日後舉辦葬禮,按貴族小姐之禮厚葬了吧!”
他竟然……連一個妾的身份也不肯施捨給她嗎?
那冷如玄冰的話語,怨毒恨絕的眼神,竟比死亡還教她心寒痛楚、欲慟難訴。她從來沒有奢望過什麼,從來沒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