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予,你是我的天,我的主人……你對於我的意義勝過世上所有。”
他不語,眼裡迷離的波光閃動。
她移近他,展露最深情的笑靨,“劍生,我美嗎?”
他撫過她的發,低沉的嗓音輕吐:“無人比你更加美麗。”
是的,無人能及。
沒有一位女子能如她那般,清靈與嫵媚兼具,足以奪人心魂的美麗。
長髮如飛瀑而下,毫無任何贅飾,一襲素衣,飄飄然立於地,是那樣脫俗澄淨,在晨曦照射下顯得朦朧縹緲,幾乎有些奇異的透明……
“時間已到。”她輕聲說,水靈靈的眸藏著不捨及些許憂傷,“我無法再久留。”
相聚的時光,總如此短暫呵──
“別……慢點。”他抓住她,冰涼的柔荑握在手裡,充實感逐漸消失,纖細的指尖在他大掌上化為點點透明。
他不再猶豫,執起黑銅劍,往自己手腕上深深一劃。
泛著光芒寒氣的劍,吸附了他的血,須臾,銀亮銳利的劍身,嶄新一如往昔,不見任何血漬。
“劍生……”她細柔的嗓音帶著濃濃不捨,“別再傷害自己……”
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劍痕,教她每見著一次,心便揪疼一分。
“只為挽留你,我不惜一切。”他的眸射出烈焰,燒灼著她。
“傻呵,劍生……”她悽然的笑容裡,包含太多傷感。
嬌媚的身軀恢復常態,蒼白的膚色呈現些許紅潤,幾度模糊得要消失的指尖,又被他牢牢緊握在手心。
“我……仍會消失……”她的眼裡浮現淚霧,笑顏萬分牽強。
他深深擁她入懷,“多一刻也好,我願傾盡所有讓你留下。”
她搖首,動容他的情意,心疼他的傻氣。
“這已足夠,莫再強求,能長相伴你左右,我便心滿意足。”倚在他胸前,溫熱的身軀熨暖她始終冰冷的身子。
“有沒有……能讓你永遠留下的方法?”他低喃,捧著她的臉。
似真似幻的形體,不真切的觸感,她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他愛憐,又心痛萬分。
她抬眼,與他眸光交纏。緩緩搖首,只能一再搖首。
“你明白這是奢求。”她落下淚,他伸手接住,淚滴在觸著他的掌心之際,化為無形,“我連眼淚都是冰冷的……甚至,你感覺不到──”
“依魂……”他啞著聲呼喊。
“是的,依魂。”她勾起一抹笑,眼兒迷濛,“我本無名,因你而生,因你而存,我沒有軀體,沒有血肉,只是生於劍內的靈氣,一縷依附於劍上的魂魄……此後,依魂便是我的名。”
話語間,嬌柔的身軀又隱隱變得透明,他攬著她,卻無力改變現狀。
“下次,我會再來。”她絕美的臉龐緩緩變為朦朧,握住他滿是傷痕的手腕,“只求你……劍生,別再為我傷了自己……我情願獨自忍受相思之苦,也不願累你受皮肉之痛……”
“依魂──”他乾澀地扯著聲,顫抖著見她飄然遠去。
她揚著笑,清麗嬌柔的身子在空氣中隱去,縹緲的影沒入黑銅劍內。
“依魂,依魂……”他抱著劍,閉上眼,嗓音包含太多無奈酸楚。
房內空蕩清冷,再無任何聲響。
這般奇遇,怕是無人能信吧?
鑄劍師向劍生──他早多年前便名揚天下,在他的生命裡,只有劍是唯一。直到……她的出現。
他鑄造這把罕世神劍,創下他鑄劍生涯中的最高峰。
天下人人皆知,這把神劍利器絕無僅有。多少人願重金收購,他始終不肯割愛。
輕柔撫過光滑銳利的劍身,他眼裡浮現情難自己的著迷。
它有靈性啊……會認主。在她出現之前,他便如此深信。
她因劍而生,集結天地間靈氣而存,化身成人,翩翩降臨。
她是劍,也是人,卻似劍,又非人。
離不開劍,維持人形軀體時間也極有限,每至分離時刻,總教彼此痛苦萬分。
因這一再提醒他,人魂殊途……
而,一把絕世好劍,不噬血,便難以維持其鋒芒。
因此每日,他以血餵食,不曾間斷。
於是漸漸……他發現自己的鮮血,能延緩她消失。
手腕處的新傷舊疤,是情愛的烙印。
“若流盡鮮血,能換得你永生永存,我將願意為你而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