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事兒?你怎會突然想起問這事兒?”蘇夜瀾隱約感覺情況有些不對。
卻見衣凰沉吟半晌之後,只是輕輕搖頭,淡笑道:“沒事兒,只是隨口問問。”
蘇夜瀾不信,可是她不說,他又不想勉強。
“你不想說也罷,但是衣凰,若是你遇到了什麼困難或是疑惑,一定要告訴我,我定會想盡辦法幫你。”
衣凰心頭一暖,點點頭,衝他一笑,繼續向前走去。
接下來的一段路兩人都沉默不語,各有所思,等到衣凰再停下腳步時,清寧宮已在眼前。
“天冷,你儘快回吧,莫讓太妃擔憂。”
“好,你要照顧好自己。對了,這兩日若是有空,不妨到寺裡走一趟,玄清師叔甚是掛念你。”他說著目光落在衣凰的肚子上,頓然變得柔和,滿目柔光,“也要照顧好七哥的孩子,他是嫡長子,也會是我天朝未來的儲君。”
衣凰心底咯噔一跳,沒由來的一陣難過,看著蘇夜瀾緩緩轉身欲離去,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喊道:“十四。”
蘇夜瀾一愣,回身看著神色中稍稍有些激動的衣凰,俊眉終於擰起一蹙,問道:“何事?”
衣凰遲疑了一下,問道:“若是皇上拿了原本屬於你的東西,你會不會恨他?”
蘇夜瀾垂首沉吟,最忌掠過一絲淺笑,反問道:“你信命嗎?”
衣凰不解,皺眉看著他,他便又道:“常言道: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若真的屬於我,別人就拿不走,可既然已經被人拿走了,那就註定他這輩子與我無緣,不屬於我。”
“可是”
“衣凰。”他打斷衣凰,抬頭看了她一眼,眼底笑容如清波,“一直以來你都知我,我相信這一次也是一樣。我很慶幸自小得以與佛結緣,識得師父和師叔,這二十餘載,我過得很輕鬆也很開心,我想就這樣過一輩子,你知道我心中所想所念,是嗎?”
衣凰怔怔看著他,心中雖有萬言卻不知如何開口。
她怎會不知?可是,越是知道,越是明白,她的心就越沉重。
點點頭,她道:“我明白。”
本想再說些什麼,卻見蘇夜瀾抬起手製止,他輕笑出聲,道:“今生能與你相識,就算要交出再多的東西,也值了。”
言罷,轉身離去。
衣凰靜靜站在門外,看著那道梅白色身影漸漸遠去,眼底堅定之色便越發明顯。
一個明義殿,一個洛王府
洛王蘇夜洛,十四王爺蘇夜瀾
衣凰隱約猜到了些什麼,她想知道的事情正在一點一點向她靠近。
玄清大師讓蘇夜瀾帶了話來,要見她,莫不是要將當年的真相告知於她?
他耳目通靈,杜遠離京趕往南疆找陸令成,他不可能不知道,也定能猜得出杜遠此行所為何事,現在既然蘇夜洵與杜遠一道回京了,自然衣凰也就看到了那幅圖
這幅圖果然藏著事情的真相!
整整三天時間,衣凰待在房裡,幾乎足不出戶。寫有蘇夜洛父子和蘇夜瀾的生辰八字的字條被她捏住手中看了一遍又一遍,時而翻閱古籍,時而靜坐沉思。
白芙看不懂她在做什麼也不知她要做什麼。杜遠同樣看不懂她在做什麼,卻隱約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而越是猜得到,他這心裡就越不安寧。
這三天裡,蘇夜澤、紹元柏以及十五公主蘇瀠汐和冷天月先後都曾進宮前來見過衣凰,卻獨獨蘇夜洵不見人影,只是讓蘇夜澤帶了話來,道是波洛大軍可安心。
另有幾封密報送進思凰閣內,卻不見衣凰又絲毫動靜。
直到第四天早上,她突然出宮,與蘇夜瀾一道去了大悲寺。
她在玄清大師的禪院裡待了半天時間,這段時間杜遠、青芒、白芙以及白蠡全都守在門外,片刻都不敢離開。所有人都已感覺到衣凰的異樣,都猜得到這事必與蘇夜洛之死有關,可是卻沒辦法把這件事跟玄清大師搭上邊。
將近午時,院子裡有些微的爭執,幾人正要進去,門卻“吱呀”一聲開了,衣凰臉色極為難看,沉冷至極,她在門口停下腳步,沒有回身,話卻是對立面的玄清大師所說:“我與師父師徒情分二十載,卻也換不來師父的一個坦誠相告。”
這句話字字句句都如長針,紮在衣凰心上,也紮在玄清大師心上。
“衣凰,為師有苦衷,你再等些時日可好?”玄清大師語氣之中皆是無奈,他站起身搖搖頭道:“為師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