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難得在北方荒蠻之地,還能看到如京都一樣繁花似錦。
“早就聽說這宴城人傑地靈,美不勝收,今日親眼一見,方覺果真如此。”
街上,一輛普通無奇的馬車正緩緩向著前面那條街上的客棧駛去,窗簾被撩起一角,車裡的人向外看了片刻,不由讚歎:“以前得以前來,卻每次都是急速趕路,與銀甲軍一起,走的都是外道,很少進城休息或者耽擱,卻不知這城中還有這般天地。”
杜遠眼底含笑,心情似乎不錯。
這一路走來倒也還算順利,衣凰的不適反應早已過去,這段時日能吃能睡,經常白天在車上就睡著了,是以杜遠便吩咐車伕放慢速度,並不急著回京。
“玄凜以前跟我說過,這宴城春季最美,三月裡還有一場祈元節,覓良緣、尋知己,才子佳人賞燈猜謎,著實熱鬧。”衣凰半躺著,身下墊了三層軟軟的毯子,毯子上面鋪了一層清涼的緞子。
她邊說邊挑眉輕笑,杜遠和白芙見她神色清閒,笑得輕鬆,心底都跟著一陣放鬆。
“看來夫人對這宴城的祈元節倒是很有興致,等有了空,讓公子帶著夫人專程到宴城來感受一下這祈元節便可。”白芙喜笑顏開,她多年不回茲洛城,此次回京,心情沒由來的大好。
“這是自然。”衣凰會心一笑,仰頭靠著後倚,這樣的安逸已許久不見。
“好久沒有吃上一頓可口的飯菜,杜老,一會兒咱們到了客棧,你可得讓我好好吃一頓。”白芙扯了扯杜遠的衣袖,杜遠不由一臉嫌棄的表情,瞥了她一眼。
“你呀一個姑娘家,整天把吃的喝的掛在嘴邊,跟沛兒那丫頭當真是點滴不差”
驀地,話音一頓,他和白芙齊齊向衣凰看去,見衣凰面上的笑容微微一滯,然並未消失,短暫的停滯之後又恢復了笑意。
“是啊,我手下的這幾個丫頭都被我慣壞了,每天只想著吃吃吃,到時候一個個都嫁不出去,一個個都做老姑娘,留在我身邊。”
杜遠和白芙鬆了口氣,跟著一笑。
杜遠點點頭道:“好吧,既然夫人都已經開了口,我也不好說什麼,便隨你去吧”
驀地,所有人神色都一變,車伕也輕輕喝馬,放慢速度,回頭低聲喊道:“夫人”
“繼續向前走。”衣凰淡然吩咐。
白芙捏了捏衣凰的衣角,眼神冷冽地向四周掃了一眼,杜遠衝她擺擺手,道:“一會兒你負責保護好夫人,這些人交給我。”
“可是”
“你們不用擔心我,我還沒有到要你們這麼擔心的地步。”她說著冷聲一笑,垂眸道:“來了——”
【四百零二】亂波紛披已打岸
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突然只聽得一聲馬鳴,墨離突然停下腳步,在原地嘶鳴,前踢高高抬起,路人鬨然一驚,尖叫著向四周讓開。
數十枚閃著寒光的暗器從四面八方打來,那雙冰眸透過窗簾只向車外看了一眼,眸色驟然冷下,輕喝一聲,水袖一揚,一支短小金笛在手。
驀地,一陣笛聲響起,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如山泉傾瀉,亦如鶴鳴九皋,帶著不可阻攔的氣勢,向著四面綿延而去。
看似普通平凡的車伕豁然起身,披在身上的黑色袍子迎風旋起,將迎面而來的暗器係數納入袍子裡,再揮手一抖,叮叮噹噹廢鐵散落一地,沒人看得清他如何在轉眼間便將那些淬毒暗器輕而易舉地就變為廢鐵,但是江湖有心人皆已看出,這個普通的車伕不普通,至少很少有人能做到將這麼高深的功力全都息隱,讓人感覺不到絲毫,在遇上危險之時又能瞬間爆發出來。
而原本安坐在車內的杜遠也早已不知何時到了衣凰身後,掀起衣凰倚靠的靠椅,向上一抽,一片看似輕薄的鐵片瞬間將馬車的三面護住,羽箭到了馬車四周,只聽一陣“叮叮噹噹”聲響,係數落地。
路上行人只覺有危險,紛紛閃躲,卻是直到退到遠處方才回神來看究竟發生了何事。
箭雨結束,緊接著而來的黑衣人卻絲毫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直朝著馬車撲來,絲毫不猶豫,卻不想最先走近馬車一丈以內的三名黑衣人一聲淒厲的慘叫,踉蹌倒地,嚥氣之前無不抬起頭來,眼神驚恐地看著撩起門簾向他們看來的那雙冷冽鳳眸——
明明是奪命閻羅、滅世修羅般的眸色,面上卻帶著如沐春風、如神如仙般的清潤笑容。
“咻——”又一聲清冽聲響,如鶴鳴聲,幾朵紫色花瓣似長了根一般釘在馬車的車轅上,而仔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