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搖頭,嘆息道:“知道七哥你警覺性高,不與你爭論這個。衣凰呢?還沒起麼?”
這一聲“衣凰”從蘇夜澤口中說出來極其自然順暢,然蘇夜涵卻總覺得聽著有些怪異,說不出的怪異,他低下頭咳了一聲,回道:“她早就起了,現在應該在廚房。”
“什麼?”蘇夜澤表情有些不可思議,凝眉想了想,小聲問道:“昨晚的那些東西當真都是她做的?”
蘇夜涵輕輕“嗯”了一聲,這下蘇夜澤表情沸騰了,擠眉弄眼了半天,突然又“嘿嘿”一笑,說道:“還真是沒看出來,她竟然還有這麼一手。”
蘇夜涵接過話說道:“她自小就經常不住在右相府中,不是住在冰凰山莊就是隨玄清大師出遊,以她的個性,要完全依賴別人是全然不可能的,會一些手藝也是自然。”
蘇夜澤卻似乎有些難以接受,“若讓人知道我天朝的郡主竟然自己動手做這些粗活,豈不讓人笑話?”
“自己動手,自食其力,有什麼可讓人笑話的?”身後傳來衣凰帶著一絲挑釁之意的聲音,蘇夜澤連忙轉身看去,見衣凰和青芒提了兩隻大包袱,看起來似乎很沉的樣子。
守在不遠處的邵寅和方亥見了,連忙上前接過,都微微一怔。
衣凰朝他們挑眉一笑道:“帶著路上吃。”
“是。”兩人都興奮地笑了笑,提著包袱走開了。
昨晚衣凰做的那些點食可是把他們饞得不得了,卻不敢覬覦,這下好了,看來衣凰也給他們做了一份。
倒是蘇夜澤不明所以,探著腦袋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自己動手做的東西,”衣凰說著站到他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都是些讓人笑話的東西,你就別看了,免得汙了你的眼睛。”
一聽這話,蘇夜澤頓時陪出一臉的笑容,和聲道:“話不能這麼說,你都不怕我還怕什麼呀?”
對於他的討好,衣凰直接忽略,走到蘇夜涵面前問道:“王爺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蘇夜涵若有所思地抬眼看了她一眼,反問道:“《冥行術》放進你包袱裡了?”
“嗯。”
他笑了笑說道:“那就好了。”
當日一早,太陽尚未完全升起,秋露尚未蒸發,就在許多人尚且沉溺在睡夢中的時候,幷州西城門大開,一萬銀甲軍先後隨著陣前將領出了幷州城門,朝著東昌進發。
衣凰與蘇夜涵爭執了一晚上,最終還是沒能爭得過他,只得乘著馬車隨著軍隊前行。
其實,嚴格說來,蘇夜涵並未與衣凰爭執多少,只是剛一聽衣凰提議召集要騎馬前行,便立刻沉下臉色,吩咐陸騫準備馬車去了。之後無論衣凰如何威逼利誘,他始終不肯允口讓衣凰騎馬,他不允口,其他人就不敢不照做。
不過,礙於衣凰這麼拉得下面子,他答應在平坦道路上時,允許衣凰換騎一會兒馬。
雖然蘇夜涵和蘇夜澤是王爺身份,卻都是沒有真正上過戰場,領兵作戰之人,是以冉嶸率三千人打前鋒,蘇夜涵與蘇夜澤二人領著四百名龍武衛與神威營的人居中,身後緊隨的是衣凰的馬車,青芒與馮酉駕車,邵寅和方亥護在兩側,另外七千人馬居後,負責糧草事宜。
大軍走了大半天,衣凰終於忍不住探出腦袋,看了看四周,問邵寅道:“我們到哪了?”
邵寅指了指前方說道:“據報,前方有個小鎮,傍晚前應該能趕到,我們在那裡歇一晚上,明天出了小鎮,差不多就是平坦官道,再走一天估計就能到東昌了。”
衣凰點了點頭,說道:“如果讓你一個人騎馬前去,從這裡大概要多久能到東昌?”
邵寅疑惑,想了想說道:“屬下騎術不精,若是一個人快馬前行,差不多入夜時分能趕到東昌。”
“哦?”衣凰聞言,不禁高高挑起細眉,看得邵寅感覺心裡直髮麻,似乎自己說錯了什麼話。然衣凰卻並未繼續刁難他,而是放下了窗簾。
邵寅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看青芒,見青芒和馮酉正低頭偷笑,便以眼神詢問。可是青芒瞥了身後的馬車一眼,卻是什麼都沒說。
如邵寅所說,傍晚天色漸暗的時候,軍隊行至一個小鎮,大軍在鎮外的空地上安營扎帳。
將士們酒足飯飽之後,一時閒來無事,便在營帳前玩起了摔跤和騎射比賽,喝酒撒奔,個個玩得好不歡暢。
邵寅和方亥看得不禁有些羨慕,礙於身旁的蘇夜涵,硬是強忍著不朝他們看去,可越不看,他們的歡呼聲便越讓他們心裡急得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