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瀠汐自己則正半臥在房樑上,一邊剝著葡萄一邊悠閒地搖晃著耷拉下來的腿,聽見推門聲卻沒聽見尖叫聲不由疑惑,之前進來的那些人不是都中了暗器麼?
她剛一低頭,就看到眼前一道白色人影一閃,再回神時,那人已經凌空落在面前。
“看來十五公主在這裡過得挺滋潤的,不如就多住些時日吧。”衣凰不禁調侃她。
“滋潤?”蘇瀠汐不禁挑眉,看了看正站在一條細絲上,卻穩穩當當的衣凰,坐正了身體道:“杜尚雖不敢怎麼我,可是也不敢放我出去,我整日被關在這個屋子裡,已經要發黴了。”
說罷,挑眉看了衣凰一眼,嘿嘿一笑道:“沛兒的手藝最近可有長進?你有沒有給我帶什麼好吃的?”
衣凰冷哼,“你讓紫茗傳話叫我來見你,就是這事?”
聞言,蘇瀠汐不禁正了正臉色,欠身道:“紫座座主紫汐參見衣主。”
【七十】玄凜一現似雲間
見她此番動作,衣凰心中依然明瞭她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與她說,便斂了斂笑意,輕揮水袖,屋子四周的門窗全都大開,她們站在樑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屋外可能靠近的人。
“說吧。”衣凰低聲問道,“是什麼事?”
蘇瀠汐有略微的猶豫,定了定神說道:“玄凜傳來了訊息。”
聞言,衣凰冷不防地一怔,皺眉問:“誰?”
“玄凜。”蘇瀠汐的臉色與衣凰一樣深沉,語氣卻很堅定,“是玄凜,沒錯。”
衣凰不由低頭斂目。
玄凜,玄座座主,這個她從七歲就開始聽說的人,一直以來她都只是聽說他的名字,卻從未得見其人,即便她後來繼承衣主的位子,所有座主都聚齊身側,唯獨他玄凜一人始終未曾現身。
孃親留書有言,玄凜身份特殊,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他不會出現來見她。
說起來,衣凰其實是見過他一面的,然卻也只是在那個深黑的夜間,她只看到了他模糊的身形,卻是絲毫也沒有見過他的模樣。是以,即便如今他就站在衣凰面前,衣凰也未必能認出他來。
更何況,那已經是四年前了,當年她受的那一箭,便是
見衣凰這般沉思的神情,蘇瀠汐出聲試探性喊她:“衣主?”
衣凰瞥了她一眼,“你確定是他?”
“是他。”蘇瀠汐說著從袖中取出一枚玉令,那是一枚玄玉,咋一看形狀頗有些怪異,似是從某一塊完整的玉佩上碎落下來的一塊,待衣凰和蘇瀠汐各自從腰間取出一塊,與那玄玉放到一起,缺口處正好能吻合上。
蘇瀠汐又說道:“而且,他是以短笛之音相召,僅憑這兩點已然可以確認他的身份。”
衣凰不點頭也不否認,只是挑起嘴角淡淡一笑,笑意微冷,看得蘇瀠汐不由感覺一陣冷颼的涼意。
這是她的衣主,是她自小便認識的衣主,更多時候衣凰會像一個姐姐一樣照顧她,從來不會因為她公主的身份而有所謙讓或苛責,似乎在衣凰眼中,她就只是紫汐,是她的紫座座主紫汐。
清了清嗓子,蘇瀠汐訕訕地問道:“衣主,你在懷疑他?”
衣凰搖頭,“不是,我只是在想,他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這一次竟會突然在此,會帶來什麼樣的訊息?”
蘇瀠汐這才微微鬆了口氣,想了想回答:“玄凜要我告訴衣主有關回風鞭主人一事,那個數次偷襲衣主之人,並非我天朝境內族人,而是流竄的異族——”
她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衣凰的臉色,卻見衣凰神色始終無波無瀾,並無她想象中的驚訝。
“哪一族?”衣凰輕嘆一聲問道。
蘇瀠汐搖頭,“尚且不知。不過,已經可以斷定不是我們所知的任何一族之人。”
“如何可以肯定?”
“玄凜的玄座弟子已經前往所有周邊外族悄悄打探,一個月來並未發現任何人和那幫偷襲你的人有絲毫聯絡。”
如若當真是那些外族之一,他們竟然偷襲天朝的王爺和郡主,就絕對不會是單單的個人怨仇,而必是朝廷恩怨,如此大事,又怎會這麼久不與族人有絲毫聯絡?
呵!衣凰輕笑,這個玄凜倒是心思縝密,神出鬼沒,他不僅能知道她被人偷襲,更是不動聲色地派人去查探了此事。
他對她這個衣主這般關心,倒也不枉當年她為他擋下那一箭。
“他為何沒有直接來找我?”衣凰突然開口問道,“他又是如何得知你的身份的?”